南宫耘含笑,“还烦请姑娘帮舍弟寻个方便。”
女子脸一红,“公子请随我来。”
绾婳抬脚欲走,又转身附到南宫耘耳边低语,“那个,月昭仪的身孕大概不过一月余。”
南宫耘也轻轻回道,“快去快回。我也很想听到哪天这种好消息的主语会是‘我’。”
狠狠看了他一眼,“做梦,你是不可能了。”便急不可耐地匆匆随那女子走了。
南宫耘手握紧船边栏杆,眸光低沉。周围小小船只来往,皆是欢快的气息。不一时那女子出来,手中攥紧那方罗帕,低头走至他面前,将罗帕交与他手。
女子靠近他,身上甜香阵阵。南宫耘看了她一眼,终是接了。银线织绣交颈鸳鸯,恩爱嬉戏。
“鸿雁在云鱼在水,你这么聪慧,此情难寄,不会还看不出罢。”南宫耘声音温文如水。
姑娘声音略带娇嗔,“并非看不出,你对那人虽有心,也并不见得她有多适合你。她性子顽劣率真,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哥儿瞧着新鲜,不都只是图一时新鲜,到时腻了烦了,只有比我更不讨好的。”
南宫耘嘴角微扬,“是吗?多谢姑娘提点。”
阵风吹过,一方绣帕随风飘落,恰巧迎面而来两艘小船带起波浪滚滚,绣帕转瞬被水吞没。
“抱歉掉了你的帕子,改日用一箱苏绣来还。”
南宫耘眸光落在黑色的远方,声音冷淡。
“不妨事,不必记在心上。”女子攥紧罗纱衣袖咬牙答。
他知这样的绣并不易,所以他用百倍来还。但是他不能接受,因为他已有认定的人。
*
来往船只不绝,南宫耘眉峰忽的皱了皱,压低声音却压不住一阵猛烈的咳嗽。那女子脸上一白,“这大热天里的,怎么会咳得这等厉害?”
他摆摆手,这咳嗽有一阵子没得了,“前些日子伤了肺叶,一时气急不顺,不碍事。”他说这话双目却看见了前方岸边拐角处一家偌大的天字号书斋,一个男子站在门口,长身玉立。花灯时节,书店相比之下门庭甚是冷清,他便显得愈发清晰。那人,南宫耘太熟悉了,他的五弟,南宫诺。
南宫耘轻笑,这个诺,今晚不是去了林府吗?不带那个大小姐去看花灯,巴巴站在书斋门口算什么事?
除了迎面而来的两艘船只,也并无其它过往,“为何这船行突然慢了呢?”南宫耘微奇。
女子身边的丫鬟自是下去问了,回来端回一盏热茶,答道,“说是有几个姑娘坚持要在这里放花灯,船家怕行急了出事。”
女子点点头,将茶盏递给南宫耘。
南宫耘嘴边却忽的噙了一丝冷笑,“麻烦你,”他的声音有些低。
姑娘一喜,他这语气甚是柔软。“你说。”
“麻烦你去看看,她,还在吗?”
女子愠色顿足,心中亦是微微一惊,却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