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是有些饿了。”信心迳自站了起来,抖了抖宽衣长袖。
今日信心身穿一席桃红色的长裙,束腰宽袖,下摆密麻麻一排粉红色竞相开放的桃花,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令人觉得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走出寝殿门,穿过蜿蜒的回廊,走过慕聆院内最大的花园,信心来到了花厅。
花厅里面有两个女婢已经摆好碗筷,只等信心的到来,那两人信心见过,只记得是那日为自己提携那三尺曳地长裙的其中两个。
“你们叫什么名字?”信心落座后,施施然问道,以后要相处,知道名字是对别人的尊重。
“奴婢流云。”身形高挑,一双丹凤眼,口如含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短短几个字,却让人感觉到此女高傲的性格。
“奴婢小琴。”另一个身高略矮,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未语先笑,很是讨喜,语气之中灵活乖巧,让人一见之下便觉得欢喜。
信心看着俩人,笑着说道:“流云,小琴,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主母的事情怎么会是麻烦,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分内之事。”小琴慌忙低着头说道,摆摆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信心。
而另一个女婢流云,并没有接口说些什么,只是迳自笔直地站立在原地,不看信心,也不低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信心也不介意,只是笑着说道:“好,我进食不喜欢别人看着,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是,奴婢遵命。”小琴语毕,退出花厅之内。
那名叫流云的女婢不发一言,也转身离去,离去之前,意味不明地看了信心一眼。
“主母……”紫苏开口。
“好了紫苏你也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我想随便想点事情。”信心微笑着对紫苏说道,她的确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稍微理清一下思路,关于她心中的那个好奇。
饭后,在花厅后面的小庭院里面,信心坐在山桃花树下,惬意的闭上眼睛,悠闲地感受这春天的气息。
鼻尖传来的是山桃的淡淡清香,信心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紫苏远远地坐在花厅里面,一边绣着荷包,一边看着信心上扬的嘴角,看着她美好的娇容,在这三月的天气里面,觉得温馨不已。
“莫向西园叹晓风,蛰雷送雨润条茎。才忧思发花应小,又嘱寻食雀踏轻。清梦徘徊桃叶渡,柴扉犹豫里诗盟。一年一度寻常事,皮里阳春暗自生。”
一阵清风袭来,信心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万物,有感而发。
紫苏远远地听见,会心一笑,这个主母,虽然没有过人的本事,可是文采却是不错呢,只是不知为何平时没有展示在主人的眼前。
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紫苏起身,一边在烧腾的开水已经沸了,慢慢地把水壶提起来,冲泡着银针白毫,打算送到信心的身边去。
“紫苏妹妹,你针线刚刚做了一半,就不要起身了,我帮你送过去吧。”流云不知何时走进了花厅,笑对着紫苏说道。
“没有关系,你还是做你自己的事儿吧,我自己去就成了。”紫苏礼貌一笑,然后语气平淡地说道,不理会流云刻意表现出来的讨好。
“紫苏妹妹你别这么客气,这主母心里是个明白人,自然是知道紫苏妹妹的好,我帮你送一次茶水,不会抢了你的好的,你就放心吧。”流云仍旧是笑意盈盈,可是却笑得令人生厌。
紫苏皱着眉头,“流云姐姐虽然年长,但是来到钟离夜宫的时间却是不长,自然是不知道钟离夜宫里面,什么人就该做什么事情,妹妹胆大就奉劝姐姐一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千万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只怕到时候摔下来的时候,会很痛。”
“紫苏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要帮你,你说的却又是什么话?”流云听后,不悦地说着,撇撇嘴。
“紫苏说的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何苦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呢,难道你不怕尴尬吗?”紫苏对于这个好高骛远的流云没有好脸色,语气重了一些。
“好好好,紫苏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有朝一日要是我翻身了,你就不要改我翻脸不认人。”流云阴沉着脸,看着紫苏,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紫苏看着离去的流云,叹了一口气,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往庭院里面而去。
“主母,喝口茶吧,这是最新的银针白毫,系出政和,银针茶牙茸毛厚,色白光泽,汤色杏黄,味清鲜爽口,汤味醇厚,毫香浓郁,您一定会喜欢的。”
信心微笑着接过紫苏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揭开杯盖,只见杯中的银针白毫芽头肥壮,遍披白毫,挺直如针,色白似银,迎面而来的的确是如紫苏所说的醇厚香郁。
“谢谢你,看起来的确是上品。”语罢,轻呷一口,只觉得茶香在嘴里芬芳四溢,顿时之间体内百骸都通畅了起来。
“不知道主母饮后,觉得此茶如何?”紫苏微笑着看信心一脸陶醉的神情,专注地问道。
“白毫银针的形、色、质、趣确实是茶中绝无仅有的,实为茶中珍品,品尝泡饮,别有风味,紫苏你的手艺不错。”信心赞赏地看着紫苏说道。
“主人对于茶的要求是极高的,当初被选入慕聆院院前,全靠奴婢这一手泡茶的功夫,否则那么多人抢着要进慕聆院,怎么会轮得到紫苏呢。”紫苏话里面有着她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