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虽不欲与这些人沾染上,可是看不过青黛的请求,心中也不愿被她看作是无情之人,便默默的答应,转身走进了隔壁房间里面。
那刑天躺在床上,半弯着腰,床脚边上已经有一滩血迹,看得青黛触目惊心。
青林二话不说,手腕翻飞,就着原本制住余子的银针,在刑天身上施展开来。
何皖西惊讶的看着青林,只见青林一针扎在刑天的百会穴上,又从衣领处抽出十几根银针在刑天的头上进针。
青林的衣服上面根本看不出有银针,可是每每他总能抽出长达一寸的银针来,令人不知那银针究竟是藏在何处,又有多少。
时间慢慢过去,何皖西原本惊讶紧张的脸上终于释然,可是刑天却还是昏迷不醒,身上盗汗,脸色苍白,没有转醒的症状。
余子看着青林每下一针,心下就紧张一分,习武之人身上的每个穴道自然也是知道的,青林的每一根银针都是扎在极其危险的穴道上,若是一个不慎只怕立刻丧命了。
可是,他们没有办法,此时被困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二人又不懂岐黄之术,少主忽然变症,事发突然,他们慌了手脚,只能赌一把。
天将亮,青林终于把所有的银针全部撤除。
只见那刑天忽然呕出了大量的毒血。
青黛看着那么大的血量,从刑天的嘴里呕了出来,不禁感到担心,可是眼见着那黑色的血液慢慢的转为了红色,便放下心来了。
“一千两,连同白日里借给你们的八百两,等到这场雨停下,记得归还。”青林看了一眼慢慢转醒的刑天,淡淡的说了一句,起身。
“你是陌上。”刑天的眼睛幽黑,眯缝着看着青林。
“我叫青林。”青林头也不回,拉着青黛的手,走出房门。
刑天看着走出的三人,眼底染上了难以言喻的色彩,看着回过头的青黛,淡淡一笑。
“休息好,别着凉了加重病情。”青黛虽然身上披着紫苏取来的披肩,仍然觉得有些冷,不放心的交代着。
“嗯。”刑天回应了一句,看着消失在门口的青黛,闭上了眼睛。
青黛被青林带出了刑天的房间后,并没有送青黛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带回他的房间里面。
“你们睡在这里,天还未大亮,先补个眠。”青林嘱咐道。
“知道了少爷。”紫苏点点头,帮青黛脱下避寒的披肩。
青黛没有说什么,顺和的上床睡觉,折腾了一晚上,她的确是累了。
青林担心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心下不放心,此时只好是睡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才能让他安心。
满意的看着青黛闭上眼睛睡觉,青林,慢慢的走向靠着窗户的椅子上,拿出医书,临窗研究起来,守护着两个已经疲惫不堪的女人。
连绵几日的狂风暴雨,客栈里面的人都无法离开。
青黛等人自那晚之后,便当作是没有发生过事情,松散慵懒地住在客栈里面,青林跟青黛换了房间,晚上不仔细也就听不见刑天房间里面的声音。
何皖西等人几乎是足不出户,就连饭菜也是送到房间里面吃,青黛知道他们身上有带一些药材的,只怕是在休养生息,另一边也是避免露脸太多。
客栈里面还有几个房间住着行人,每个人都是关在房间里面,只在吃饭的时间才出来走动,那天晚上的声响大家都听见了,但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人追问,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想惹上,自然是一个个避之则吉。
这日,青黛正坐在靠窗户的桌前与青林对弈。
紫苏磕着瓜子在一旁看着,忽然抬起头看着楼梯口的方向。
“怎么了?”青黛头也不抬的问道,只一心放在棋盘上,苦思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青黛原来是不会下棋对弈的,只是日子闲了起来,看见掌柜的竟有棋盘,便借来让青林教她下棋对弈,权当颐养心性也是打发时间。
却原来,正是那刑天等人从楼上下来了,偌大的客栈大厅里面,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打鼾,唯独这青黛一桌三人,伴随着淅沥淅沥的雨声,偶有棋子碰撞棋盘的声音。
刑天精神好了许多,可是面色仍然是略显得有些苍白了。
“多谢三位出手相救。”何皖西温和的抱拳,还未到及青黛桌前,就已经开口了。
“不必言谢。”青林抬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多话。
紫苏在一旁拿一双大眼睛瞪着余子,似是不满他们的突然出现,冷哼一声,将头转向窗外去看雨。
“眼看着这雨慢慢地小了许多,估摸着过几日就可以离开,不知几位欲往何处而去呢?”何皖西等人走近眼前,那刑天依旧是不言半语,由何皖西全权代言了。
“我们闲散自由惯了,自然是往风来的地方而去。”青林打着太极,一手伸出来,虚礼指椅,请那三人落座。
刑天也不客气,缓缓落座,何皖西和余子则是站立在其身后。
“该你了。”青黛认真的思虑着下一步棋如何走,终于落子了,欢喜的抬头看着青林,仿佛并没有被刑天等人打扰到。
青林笑看着青黛,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黑子,款款而落。
这一子,自然是叫青黛为难了,初学的她哪里是青林的对手,自然是很快便败下阵来了。
“你赢了。”青黛自知是无力抵御,一边收起棋子一边说道。
“青黛小姐初学者,能够下到这个地步当真是难得,看来,是极有慧根的。”刑天身体仍旧有些虚弱,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但是双眼却是炙热的看着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