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邯郸王家 (4)
“另外,你们需要多少兵刃,必须先付上三分之一的定金,我们才能够开工,否则生意也免谈。我们不能冒险去做亏本生意!”小刀六又补充道。
“定金问题也好说,不知萧老板这些天机弩需要多少钱一张?”董行问道。
“如果在轵城设点,我可以不收你们运送的费用,每一张便以三十五两银子成交,这是我们所收的最低标准!”小刀六淡淡地道。
“三十五两银子一张?”董行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若不是因为是林渺介绍你来的,我至少都会收四十两银子一张!”小刀六肯定地道。
“这太贵了一些吧?”董行犹豫道。
“如果先生觉得贵,那我也没办法……”
“不如这样吧,我们各让一步,萧老板在轵城所有的装备由我们出,就三十两银子一张如何?”董行问道。
“哦,所有装备由你们出?”小刀六反问道。
“不错!”董行点头道。
“这样让我想想!”小刀六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们各让一步,就这么定了!”
“好!大家都图个爽快!”董行也笑了。
“待会先生与我的师爷再商量一下该如何具体布置吧!”小刀六又补充道。
林渺败尹长生之后,再连胜三场,皆是三拳两脚便将来者击飞下台,伤是难免,却不致命,而自始至终,林渺都只用了尹长生的解甲拳和宁充的掌法,好像他就会这两种功夫一般。
这让台下众人感到好笑,也让王昌诸人感到高深莫测。
台后的尹长生也感到好笑,林渺使用他自创的解甲拳似乎比他使用之时的威力更甚,而且越来越灵动,显然是已经完全领悟了其中的诀窍。
被打下台的人都是好久都爬不起来,因此,此刻再也没人敢上台,林渺便以连胜五局,轻松地获得一百两黄金,这之中确实是轻松。
王昌对这连胜五场的年轻人确实是另眼相看,如此年龄,便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确实让人感到有些惊讶。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年轻人的潜力无限,是个真正的高手,而这样的人才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王郎府中这些天摆擂竟招纳了近百名好手,确实是收获不小,以王郎那冠盖河北的财力,所花耗的这点金子又算得了什么?如此一来,不仅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更招揽了大批的人才,巩固了自己的实力,这可以说是一举多得,是以王郎所付出的代价并不亏。
林渺在这些人之中年龄是最小的,但所受的待遇却是最高一级的,能够连胜五场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一些江湖中知名的高手,诸如河东双雄巩超和童欢,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山西恶鬼费祥等,这些人无不是凶极一时的高手恶人,其武功早在江湖中名闻已久,但在这些享受最好待遇的人中,惟林渺是名不见经传的。
这是最后一天,擂台也在林渺下台后拆除,因为明天便是除夕,大家都在忙着过年,王郎府上也不例外。
事实上,下午便基本上已经收场了,因为王郎已经为这些新招来的贤才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是以便早早地收台,安置这群新招来的客人。
能够连胜三场以上者,都能享受王府之上的客人待遇,另外若是一些江湖名流也可以享受这等待遇,而其他的,便只由王府的教头和副总管去招待,根本就不可能与王郎同席而饮。
宴会厅很大,一切都金碧辉煌,显得豪华奢移。
林渺见过最为豪华的宴会厅便是在这里,比湖阳世家都要气派。
四壁除了数十盏宫灯之外,竟以明珠点缀其间,使其光彩更为迷离,四面墙壁全以洁白的素绢垂下,以掩饰内墙的尘色。屋顶则全以桦木做成一个圆形的穹顶,穹顶之上,更点缀着明珠,没有一根大梁是完全暴露在人们眼前的。撑起穹顶的圆石柱全都是雕龙刻凤的大理石,而地面则以红色地毯相铺,整个大厅长有廿丈,宽也有八丈许,穹顶的高度则有三丈,其气派不能不让人惊叹。
林渺也为之吸了一口冷气,那些江湖名士虽多是见过世面之人,但是走入这大厅之中也都为之张口结舌,惊叹不已,更有甚者,如土包子进城,伸手四处乱摸。
当然,并没有人会阻止这些人动手动脚,大厅四面皆立有王府家将,清一色的锦缎绣袍,腰悬长剑,对走入大厅之中的众人都视而不见,仿佛一个个只是木雕一般。
厅中并无火炉,但因其极为密封,而所有的布置都几乎是恰到好处,大厅之中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尹长生也在这能荣幸地走入大厅中的众人之列。
大厅之中两边设两排长桌席,在正堂之上则设一主席,显是王郎自己的座位。在王郎的主席之下又有两副坐席与众席分开,副席之后为每排十六席,但每排前四席皆是单席,后十二席则尽是双席,似乎已显示其地位的区别。
每席皆以白色的巾布相铺,显得格外洁净,而每席之上皆早已摆好了水果糕点,并在每个座席之上标上了名字,显然是好让每个人能对号入座。
“各位,首先欢迎大家能成为我邯郸王家的一员,今日有幸大家能够相聚一堂,只希望大家能够愉快地度过今夜,而从明天再开始了大家的新生!”王昌大步走上大堂,高声道。
众人不由得表情各一,有些人是熟识,也有些人是冤家,是以现在挤到一块,场面确实有些不太对头,不过谁都知道,这是王郎的府上,也不敢乱来,但气氛稍有些火药味。
“另外,我先要说明一点,不管大家过去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走到了这里我们便是一家人,过去的恩恩怨怨我们就应该将之放到一边,我们应该同舟共济,合力创造明日的荣华富贵,但如果谁要在这里解决私人恩怨,我们王家是不欢迎的!”王昌又肃然道。
顿了顿,又道:“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好好享受吧!”
厅中一阵寂静,微沉闷了一下,便各自找自己的位置去了,尹长生却向林渺投以友好的一笑,他坐在林渺对席的第八席,可以斜看林渺,而林渺的席位则是右席的第三席,在他的上一位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恶道方仲平,此人乃是邪道上有名的人物,什么坏事都干,曾在一月间****二十多位良家妇女,其中包括济阴常家的大小姐这等名门千金,后被正道人士所追杀数年,却都是铩羽而归。传说此人武功可以与赤眉军中的祭司相媲美,当然,是否真的能与赤眉祭司相比那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不过,人们都知道,赤眉军中的祭司是除了三老之外最为厉害的高手,绝没人敢怀疑。
在林渺的下首,却坐着山西恶鬼费祥,这让林渺有些意外,他在洛阳之时,便常听到山西恶鬼的名头,也知道此人是个高手,今日却被安排在自己之后,这倒让他感到有些荣幸。
“你叫梁木?”山西恶鬼费祥有些气不愤地向林渺问道。
林渺笑了笑,他听出了费祥语气中的不友善,显然是对自己坐在其上首极为不满,“不错,我就是梁木!”
“有机会,我倒要向你讨教讨教!”费祥狠狠地道。
“乐意奉陪!”林渺自然是不在意,不过他知道山西恶鬼并不是什么善类,如果真的惹上了他,他包管会废了这只恶鬼。
“哼!”费祥极不友善地冷哼了一声。
“老爷子到!”有人在厅外高呼了一声。
厅中诸人皆起身而立,王郎却自大厅上堂侧门步入,其一身轻袍,头扎金冠,紫膛面孔,虎目方耳,确有一番气势。
“见过老爷子!”厅中诸人皆向王郎行礼道。
王郎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才爽然笑道:“诸位,请坐,不必客气!”
林渺感觉到王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半刻,不过,他并没怎么在意。
“今日能与大家聚于一堂,实是荣幸,希望大家往后能齐心协力与我共创一番大业!”王郎笑着道。
“有老爷子领着我们,想不成一番事业也难哪!”说话者是坐于林渺对面的太行五虎之一的季苛。
王郎闻言与众人皆笑了,王郎这才拍手道:“上酒菜!”
立时一阵脚步之声传来,自大门口如穿花蝴蝶似地行入两队端着盘子的美人,于是送菜者络绎不绝,而这些美人入内则分立于每人左右,温情款款地为在座的每一个人斟酒。
“今夜,老爷子还为大家安排了歌舞,只要大家能尽兴就对得起老爷子的一片心了!”王昌也立身拍了拍掌道。
王昌掌声刚落,便响起了一阵轻柔而婉转的乐音,自上堂的侧门之中蝴蝶般飞出一群薄纱轻裙的绝色美人。
灯火之下,其绰约身姿加上那隐显滑嫩的肌肤,顿时让厅中之人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林渺也感到这些惹火的女人很有诱惑力。
于是厅中漫起了一片春色。
义军果然分成三路而去,分别由刘寅、刘玄和王凤等人带领。
这下子甄阜再也不怀疑,义军是准备散伙而去了。是以,他立刻下令追击,但是这一刻他们已经错失了打击义军的最好时机,无法给义军以追尾重创。
梁丘赐心中暗怨,但是这一刻仍不能不出兵以对,可是此刻若不想义军顺利散伙,便得聚集全部的力量自数路分击,且自数面合围。
甄阜绝不想让义军顺利散伙,是以,便是聚集全部的力量也再所不惜,所幸此刻王常并不来援刘玄,而是调兵去了伏牛山,也不用再派那些多余的战士防守后方。是以,即使是调集所有力量也不用担心后顾之忧。
梁丘赐和甄阜各领一支人马直向唐子乡追袭,尽管他们知道唐子乡是湖阳世家的根据地,但他们并不在意,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将唐子乡夷为平地。
湖阳世家虽富足,但又岂能抗拒大军压境?他们进攻唐子乡,更渴望得到湖阳世家那让天下所有人眼馋的财富,梁丘赐和甄阜虽是名将,但对这数不清的财富仍是求之不得。是以,唐子乡他们必须打,而且打得越快越好。
刘玄的那一支人马留在了唐子乡,但刘寅和王凤却各领一支人马他去,是以,官兵不得不分成三路追袭。
甄阜便负责攻打唐子乡,而梁丘赐则领人攻打刘寅,绝不会给这些人以逃走的机会。
唐子乡外,甄阜才发现这湖阳世家的老巢并不容易攻克,这些城墙虽无护城河,也不是太高,但是被平林军和湖阳世家的家将拼命死守,又有乡内的村民齐心协力,一时之间竟然僵持不下,一直自下午战到天黑,官兵损失惨重,但却没有多大的进展,义军的损失也不小。
天黑之后,官兵才迫不得已收兵,便扎营于唐子乡五里之外。
刘玄也才微微缓了口气,因为他知道晚上可能会遭到官兵的强攻,官兵绝不想让他们逍遥快活地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这是可以肯定的。
湖阳世家中所有人也都显得很紧张,尽管这些家丁和家将平时强化训练,有不少好手,但是面对这千军万马的冲杀,这血淋淋的场面,他们也为之心惊,也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不过能够稍作休整,他们也可以松一口气。
幸亏湖阳世家存有足够的粮草,在短时间内尚不会缺少粮草。在唐子乡中的人力物力,至少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是支撑一段时间之后那又怎样呢?
甄阜的兵力足够碾碎唐子乡,如果在这种无外援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仍只有城破人亡。
明天就是除夕,可是此刻却不知能不能够活过今年,这个除夕倒也过得血淋淋的,新年的礼物不知是将脑袋送给别人还是将别人的脑袋拿来,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痛苦。
湖阳世家还是卷入了这场战争之中,在白善麟和白鹰当家的时候,湖阳世家是不会卷入战争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湖阳世家不同了,时局也不同了。但是此刻的湖阳世家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要么便是家破人亡,要么便是击退官兵与义军一起造反,这是没有回头路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