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降临。
一个银色的庞物大物,倾斜着飞向高空。
嗷……
痛鸣声,直冲九宵。
嘭……
在兽嗷声中,又一声巨响降临。
尖厉的鸟鸣声,伴随着一团红光,如流星赶月,向上浮的一团银色追去。
庞大的绿马,后起直追,如影相随。
咻……
听到连接的惨叫声,人人神经拉紧,连寒清安玉紫幽几人的心都绷成了弓弦。
死不肯撤手的两人,谁也没去查看详情,但是,两人的眉峰抑不住的乱颤了颤。
“往死里打,打死那两个不识时务的东西!”水啸几乎拍手叫好,哼哼,那两二货不肯撒手是不是?不撒手,揍死他们的伙伴。
指槐骂桑!
这一刻,人人都明白了,原来教训魔兽是假,真正要想教训的实际上是那两隐世世家的少,大约是为给人面子,只拿其坐骑出气。
少主啊,您还是见好就收吧!
八卫为自家少主的坐骑叫屈,再不见好就收,神兽大人要遭殃了,只是,神兽大人怎么这么不济?竟抵不住天马的一招呢?想不通啊想不通,八卫眼瞅着被教训得无招架之力的神兽大人,满头雾水。
凤留行、沐月霜嘴角微微抽蓄,含沙射影如此明显,他们哪会不懂,只是,这撒手么,谁先呢?
不肯屈服的两人,眼角一瞟,瞳孔骤缩。
在一干人的心思飞转间,倾斜着向天空高处飞行的三兽,竟在眨眼的功夫就越过了凤留行、沐月霜两人所处的高度,愈飞愈高,愈去愈远。
浮立于空的人,视线追随着三兽的身影转动。
当凤留行沐月霜眼角上瞟时,绿光超越了两只神兽,赶到其上方,那巨大的天马这次没有用蹄子踹,在空中一旋,竟玩起了转圈游戏,那双巨翅,与一大片绿色的鬃毛,则拍向上撞的两只神兽。
那一幕映于人的眼帘时,人人眼角抽蓄。
在谁也没留意时,沐月霜、凤留行两人的眼里划过一抹焦虑,那神色一闪而逝,转而,空中响起两声好听的嗓声。
“啸儿,手下留情!”
“笑笑,手下留情!”
称呼不同,其言中的大意则是异曲同工的相似。
这一刻,凤留行沐月霜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亲自出口求情,他们的魔兽伙伴情况如何,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若直被天马的翅膀与鬃毛拍中,真的会非死即残。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飞飞。”暗自冷哼一句,水啸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柔柔的轻响了一声,如果那两二货不求情,她可是真的会将那只兽兽揍残。
玩旋转的飞飞,都还没转到一百八十度,听到温柔的呼喊,也不玩了,看也不看两只神兽,乐巅巅的飞向主人。
下降时,身躯一圈圈缩小,转眼又变为小巧玲珑的俏模样,一阵蹄足闪动,欢呼着奔回,一头撞粘依在主人的身侧,蹭着人的手臂撒娇。
体形缩小,头顶的银光圈亦依次递缩,最后像一个水晶球竖在他的尖角端,其亮度却不见减弱,千里明光仍旧。
远眺的人,再瞧小绿马时,眼神一片敬畏。
强悍!
连神兽都敢踹的马,谁不敬畏?
服,这一刻,人心皆服。
当小绿马转身离去,被踹飞的金乌、独角兽,因没了外力禁锢,自行在空中一翻转,改向,疾冲冲的奔向各自的主人。
“撒手!”
“撒手!”
见契兽无事,凤留行、沐月霜再次对望,眼眸一动,双双同时爆喝。
喝声中,两人同时撤掌后退。
强劲的气流,横扫八方。
远处的人,努力的稳住,才没让自己失态。
凤留行、沐月霜各自退出近十余丈,再不看对方,一旋身,皆面着抱琴而立的白衣少年,举手理发整衣衫。
当两人转面,水啸瞳仁一跳,不觉暗惊。
她之前并没有仔细观瞧人的容颜与形象,现在,她终于看清楚了两二货的样子,具体的情形,让人震惊。
沐月霜一袭白袍竟有数处被什么划破,袍摆处更是有几处呈缕状,白色袍面竟染有无数小小的梅花,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迹,斑斑点的痕印,新旧皆有,旧痕淡化到近于黑色斑点,新痕则才凝冻不久。
他的双眼,细细的红丝遍布眼白,眼眶边有一圈浅浅的黑痕,他,竟有了黑眼眶!昔日如桃花花瓣一样粉嫩的红唇,呈苍白色,还明显的有缺水的迹象,干燥无光泽。
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睡眠不足,严重缺水的模样,跟在沙漠中行走几个月的人相似。
至于凤留行么,他穿的是红衣,血迹并不明显,也仍然有许多颜色深暗的地方,衣袍也多处破有裂隙,其破损度并不比沐月霜少。
他的眼白也遍布着细微的血丝,没有沐月霜明显,但是,他的血瞳颜色更深,呈赤黑色。
他们的发丝都曾被染洗过,沐月霜的发丝被血粘染过的部分,表面光泽暗淡,略显干燥状,而凤留行的白发粘染上血,痕迹明显,有成截成段的暗黑色。
就算如此这般,两人竟谁也没因此时的形象而呈羞色,都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理衣整装时,也仿佛没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破裂的衣衫与血迹,并没有影响他们高贵的气质,其一举一动,还是那么的优雅无双,还是那般的风华万千。
两二货,究竟发什么神经大打出手?
看不出人有没受伤,水啸放弃继续深究的欲望,带着满心的不解,回头,望向八大面具卫,试着从八卫的神色上寻到蛛丝马迹,而一转头,发现八大面具卫亦是满眼的惊诧,知道大约是找不到答案的,闷闷扭头。
空战结束,天空风平浪静。
神兽的威压消失,地面的魔兽仍颤颤伏地不敢行动。
华仪与寒清安等人走向水啸,人人眼里流露着震惊之色,久久不退,他们,都瞧到了凤沐两人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