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凄厉之极。
翻蜷着的蛇王,身子僵了僵,突的像重石一样往下一落,“啪哒”一声掉入龙舌兰叶片中。
刚积蓄起力量准备最后一击的两中年人,就像被人使过定身法,身形突的滞住,口中鲜血如泉涌出。
还不下去?
岂有此理!
“再送你们一声……万马踏空。”水啸喘口气,甩甩头,冷冷的视线唰的扫向竟有力浮空的二人,发狠的再次重挑琴弦。
二弦齐动,轰然之音,恰似万马飞奔而过,带着凌烈的杀气,悍然降临。
刹时,空气崩裂,狂风飘荡。
原本还能浮空的二人,如触电般的一悸,四肢剧烈的一阵抽蓄,身躯一晃,一头栽下高空,向着下方坠落。
水啸的手无力的搁在琴弦上,额间,手心竟是汗水。
很累。
浑身乏力,有些像散架般,很想躺下大睡。
这是此刻唯一的感觉。
飞飞一甩头,身形一动,直直的射向龙舌兰。
他的速度,远远的不及之间快,身躯也似是无法保持平衡,竟有些摇摆。
被流动的风触面,水啸一凛,慌忙收起琴,连汗也顾不得擦,取出匕首握在手心,撑着站起身。
几个起落后,飞飞终于飞抵花序前。
倾身,伸手,极快的抓住花序上的一个分枝,水啸一扬手,挥匕斩向花序管径,落匕首的地方是最下方一层花盘的分枝处。
花序粗壮,比她手臂还粗,她要抓管茎也无能为力,而那一刀挥出,如果能成功斩断,整条长有花盘的花序都将落于她一人之手,留下的便仅有一截没有花盘的空茎。
嚓,匕首划过,自碧绿色的花序一边一下子划到另一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而花序还是没断。
回手,又是一挥,第二刀过,还是没断,再次挥匕,在连连挥出六刀后,花序就着她的手一边倒去。
没有迟疑,水啸连匕首与花序全部收入戒指。
飞飞回眸,歉意的瞅一眼背上的人,眼皮一合,遮住天蓝色的大眼,身躯似失去力量的飞机,急速下沉。
“飞飞!”脚下一空,水啸吓得大惊失色,火速启用精神力,送飞飞回左耳钉。
下降近三丈余的飞飞,在绿光一闪后,身形自空中消失。
总算赶上了!
水啸放心的嘘出一口气,拼出所有的力量,一脚踹在龙舌兰的一片叶子上,倒栽着下落。
头下脚上,似流星下坠。
眼皮越来越沉,就算是有风刺激面部也无液于事,在下降近三千余丈时,水啸无法,只得再次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
四千,五千,六千,七千……
正下落的水啸,无意间向下方一瞄,全身一悸,刹时僵化。
下方,一个人正浮停在裂缝上空,仰首而望,那人,一身绿色衣袍,黑发高束,蓝色的宝冠映着太阳光,闪着晶光,面戴白色面具,那面具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仅留五官司与下巴在外,鼻子内亦塞着一粒药丸。
他浮飘在空中,唇边挑起一抹弧度,闲闲的笑望着头顶。
完了!
还有一只黄雀。
望着正处于自己下方的人,水啸无力暗叹一声,双手紧握成拳。
五百,三百,越来越近。
二十,十丈……
水啸屏住呼吸。
“哟,瞧这眼睛瞪得多像牛眼。”在相跑约还有二丈时,随着一声清爽的笑声,绿影一掠,一把将下坠的人捞住。
清爽的男声入耳,水啸紧握着的拳头悄然松开,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面具男的衣襟,努力的睁大眼看人一眼后,放心的合上眼皮。
“不要……离……开。”细细的一声嘱咐声,几近不可闻。
抱着水啸的面具人微一怔,低头看看怀中神色平静的少年,眼里划过一丝疑虑,静默一刻后身形一动,旋身360度,径自折向裂缝的另一端。
身如轻风拂过,转瞬即逝。
一阵晃闪,面具男便转了数重弯,在转至最为大的一处弯道时,身形一折,折向左侧的一处山沟,在到达山脚时更隐入一片树林中。
日落日升,新一天又悄然来临。
水啸的意识突然醒了,就仿佛是被人淋了桶冷水,又如被人什么突然击打过似的,是在倾刻间身躯与神识都清醒过来,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奏。
人骤然有了意识,她猛然睁开眼,随即视野里出现一片由石块砌成的天花板,距离很近,仅约相距二丈余。
同时,感觉背部有些凉意。
如触电般,水啸一个鱼挺,翻身爬起,睁着美丽的大眼快速巡视起自己所住的地方。
这是间很小的石室,约七八个平方,壁面用石块镶砌而成,她正坐一张石床上,其石床在靠左的一方,也是一张真正的用石雕成的床,不是玉制。
床的对面,一张二尺宽的长石桌紧靠着石壁,桌前是有几方圆形石凳,一颗乒乓球大的小珠子静静的躺在桌面上,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整个石室。
除此外室内再无他物。
人呢?
没有找到人的踪迹,水啸略带惊讶的蹩起眉,稍一顿后,摸摸胸口还藏得好好的一团,立即去召飞飞。
随着她的接引,一点绿光一闪,飞飞的身形出现在石室内,他四足着地,神清气爽,眼眸明亮。
还好还好,没有后遗症。
看着精神抖擞的小绿马,悬着的心放算落地,水啸长长的嘘口气,如果飞飞因此而有什么不妥,她将一辈子难以释怀。
飞飞一眼瞅到主人,脚不沾地的奔上石床,低下头,脑袋扎进水啸的怀里,使劲儿的磨蹭。
水啸搂着撒娇的小绿马,轻轻的眯起眸子。
窝在她怀里睡觉的小叮当,被蹭得再也呆不下去,拱着身子,自衣服内钻出来,眨巴眨巴大眼,哀怨的瞅瞅,又缩成一团藏起来。
水啸发觉小叮当的动作后,低头笑笑,拍拍飞飞,跳下床,拉开与泥土颜色相似的木门,缓缓步出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