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闲本是安氏当代家主的嫡长子,论起来,其族人当称其为“大少爷”,外人可称其为安少爷。
出于礼仪,金飞云自是按世家规矩行事,更不敢擅自高攀。
水涛因错失良机,这会已寻不着话,只在一边暗自着急。
“难怪你敢以客欺主,原来竟是安氏鬼才,失敬啦。”被晃得有些眼花的水啸,见安大鬼才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不怕死的用眼刀戳人。
“咳……”金飞云、水涛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用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敢跟安氏鬼才叫板的人狂瞅。
“小水啸,谁让你小呢,不欺负你欺负谁去。”安若闲瞥一眼气鼓鼓的小家伙,笑得开心:“你猜猜,我今日来找你是做什么的,猜对了就放你下来。”
天下竟有这种人哪。
这是那个传说中天神一样的安氏鬼才么?
“不是找碴就是打着串门的幌子寻消谴,反正没好事。”翻个白眼,水啸暗中鄙视某人一把,嘴上自然是没留情。
“不错不错,这个性,我喜欢。”安若闲再次站定,又来个眼对眼:“小家伙,你猜对了一点点儿,不过,不是找碴来着,我是找你蹭饭的,怎么样,今日请我吃什么?”
噗……
金氏兄妹与水涛等人,小心脏一卟嗵,差点儿就停止运转功能。
没有劲爆,只有更劲爆。
一群人被吓得不惊。
蹭饭?
“我说,安若闲安老哥,我可是刚回来,家里没准备,你找错人了。”水啸眼皮狂抽一阵后,又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极度怀疑某人是发烧了。
“外面去吃,你付银子就行。”迎着投来的视线,安若闲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好整以暇的眨眼儿:“小水啸,如果你将安若闲安老哥改为大哥,我就放你下来,如何?”
肌肉一抖,水啸冷汗直飘,已经彻底的无语了。
“公子,雅斋楼有大爷订下的雅间,可以招等客人。”亚叔瞅瞅一大一小的二人,适时的解围。
水涛的脸突的黑了。
“那就去雅斋楼。走了。”安若闲拎着人转身就跑。
金氏兄妹,水涛一怔后,立即带着人在后面追。
亚叔、绿萼殿后。
好似还没跟金氏兄妹聊过哪?
“大哥哪,我还没跟金二公子打过招呼,你好歹让我陪客人喝盏茶呀。”被拎着出了客厅,水啸被晃得很舒服,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
“小水啸,不用管那么多,去雅斋楼时才打招呼,谁若不服,让他尽管来找我理论。”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一声,安若闲乐呵呵的将拎着的人改为一只手搂着。
呃,好吧。
家族靠权力,外面凭实力,她就从了吧。
水啸嘴角一抽蓄,连抱怨都省了,安分的任人挟着跑。
安若闲并没有就那么挟着人去雅斋楼,到水宅门外时等着亚叔驾马车一起乘车前往,金飞云唯恐人多惹人嫌,只留下二卫二侍女跟着,水涛亦只带着一卫一侍女。
二辆马车转出小街,在大道上飞驰。
水啸被强制着坐在安若闲身侧,一路上,她心里郁闷又有苦说不出,只得一个劲儿的干瞪眼。
到达雅斋楼前时,已是巳时尾。
雅斋楼是帝都南区中的名楼,以内部环境的静雅出名,主要菜式偏向于清淡,共三层,一层为大堂与厨房,二楼为雅厅、雅座,三楼为客房。
巳时末,还没到人流高峰期,来往客人并不太多,基本上是进多出小,楼内楼外小二的吆喝声彼此此伏。
马车驶进雅斋楼庭院内后,安若闲下车便拉着水啸径自走向酒楼,亚叔将车交与外面负责车马的小二哥,与绿萼跟在一侧,金飞云几人落后半拍,走在了后面。
水涛一直东张西望着,面上的神色很阴郁。
对于雅斋楼,水十九仍有些记忆,而水啸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光临,心里有点点的好奇,还在廊道上的台阶上时,一双大眼早早的往内窥视。
酒楼的门敞开着,进门是大堂,近门的右边是收钱的帐台,后面竖立着一排摆着酒坛的柜子,柜台内一位中年掌柜拿着算盘与帐本在忙碌,一边还有二位负责取酒的小二哥,在最近门的柜台一前,还站着数名小二。
其左方则是真正的酒桌之地,摆着一排排间距相隔均匀的桌子;再往后,柜台一方的后面是通向后院的门,有端菜的小二进出;正对着门的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大堂内坐有客人,虽非爆满,也有六分充盈,三五成桌,各自交谈着,大堂内热闹,却不显喧哗。
然而,水啸的视线才扫描到大堂内,一不小心瞧到柜台前的几位客人时,眉头便纠了起来。
堂内收帐的柜台前正站着六人,全是一色的素色镶绿边衣裤,作扎腿似的半精短装打扮,足蹬黑色马靴,人人腰间系着长剑。
那着装,正是水氏统一的家卫装。
晦气!
为毛的又遇上那里的人?
此时此刻,水啸倍觉自己时运不佳,暗暗的咒骂了一声。
虽然极度不喜,但人已到,断然没有回头或者回避的理,水啸只得当作没看见,与安若闲继续往内行。
“几位爷,您稍等,您昨日点的菜,早准备好,马上给您送来。”当水啸几人接近门时,掌柜打着哈哈,亲自招呼着柜台前的六位常客。
“等一等,今日的菜要重新换过。”站至柜台边的六人,看几位小二哥往后堂跑时,一位看起来二十七八的男子沉着脸叫住了人:“我们十九公子胃口不好,昨日的菜太油腻,都没尝几口,预点的不用,给另换上最好的几样清淡菜式。”
呃?
水啸蓦的一震,身形顿滞。
亦在这刹时,后面的水涛猛的刹身,脸瞬间乌黑似墨。
绿萼、亚叔同时皱起眉;绿叶已低下头,不敢乱瞧。
安若闲视若不知,拉着水啸放慢了脚步,挪向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