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一个狼狈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往日里那张保养的极好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皱纹,什么优雅,什么高贵,荡然无存,仅仅两夜,彭雅茹就好比老了十岁,乌发之间都隐约冒出了几根白发,上好的丝绸睡衣被揉的皱皱巴巴的,还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的披在脸上。
“咔擦,咔擦……”
被蒙着眼角的彭雅茹感觉到了闪光灯传来的刺眼光芒,下意识的用手掌去挡,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将头埋进了双臂,带着哭腔嘶吼:“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想要干什么?”
拍她现在狼狈的照片干什么?发给她的家人?还是发到网上?
“彭夫人,这么紧张干什么?平时,你不是都很重视形象的吗?来,表情自然一点!”
下巴,被人狠狠的捏住抬了起来,闪光灯直接近距离对准她的脸庞,经过两天两夜惊魂的彭雅茹心里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发疯般嚎叫,声音,都要快把人的耳膜给刺破了,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诸葛墨白突然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对这个黑心的女人,这一切,远远还是不够的。
“你不是很喜欢扇别人耳光吗?今天,我就让你扇个个!”
诸葛墨白松开彭雅茹的下巴,站起身,面色凌然的对站在旁边的鲨鱼说道:“把她带到隔壁房间来!”
房门被推开,安洛溪本能的蜷住了身体,可是,当她听到彭雅茹已经哭的沙哑的声音时,立即尖叫,“你们放了她,放了她!”
“放了她?她这么一个恶婆婆,你还对她这么好?”
鲨鱼将彭雅茹摁在了凳子上,诸葛墨白走到床边,解下了安洛溪绑在床上的四肢,同时解开她的双手,扣住她的手腕来到彭雅茹的脸上,“扇她一百个巴掌,我就放了她!”
“你,你……”
这是什么鬼交换条件,安洛溪本来就想着尽力修补她和彭雅茹之间的关系,这一百个巴掌若是扇下去,那还了得?
“怎么?你不扇?”
诸葛墨白挑眉,“你这个疯子!”
自己的双手被解开了,逃跑的机会又大了一点。
“你不扇,那我就帮你!”
诸葛墨白抬起安洛溪的手腕,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彭雅茹的脸上,清晰的五条掌印,触目惊心。
“放开我,放开我!”
安洛溪在挣扎,彭雅茹同时也在挣扎,“你这个死女人,别再这里装模作样了,是你找人绑架我的对不对?你在报仇对不对?”
安洛溪的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的双唇,青白交替着,万万没有想到,彭雅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站在一旁的诸葛墨白眸光亦更冷,扬起手掌,那股巨大的掌力,扇的一下就落在了彭雅茹的脸上,彭雅茹直觉的脑袋被扇的嗡嗡作响,耳朵都几乎快要失聪了。
听到这声脆响,安洛溪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这一掌,扇的不轻,不管彭雅茹对她怎么样,对外,她们是一家人,若是激怒了这个凶残的男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狠杀了她们两个,在感觉到又一阵强风从她耳边掠过的时候,她使出浑身力气怒吼了一声:“住手!”
此刻的彭雅茹,浑身如同虚脱了一般,她想咆哮,想摆出平日里女王般的架势呵斥面前的敌人,完全不能,A那股从心里散出,从毛孔里透出的恐惧感如同鬼魅,她似乎都能嗅到空气中飘散的死亡气息,还有嘴角隐隐含着的血腥味,她停了抵抗,蜷缩着身子,黑布遮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求求,求求你们,不要,不要……”
彭雅茹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的筛子,已经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改变主意了?”
诸葛墨白放下扬起的手,眼神,望向安洛溪,荡漾着绵绵的情愫,洛溪,跟着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来!”
什么?彭雅茹停住了求饶,那个死女人说什么?说她来?她真的要打自己耳光?
彭雅茹疯了,她的情绪,完全失去了控制,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对狗男女是在唱双簧,安洛溪,你以为遮住我的视线,我就看不到你自顾自上演的这一幕吗?
气愤,滔天的气氛,以及生平以来受到的莫大屈辱,咬碎银牙,彭雅茹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安洛溪,你敢打我,擎苍不会原谅你的!”
彭雅茹低沉着声音,对着空气,缓缓的一字一顿说道,安洛溪扬起的手微微一楞,贝齿为难的咬着唇萼,内心,承受着莫大的纠结,若是不照那个男人说的话去做,也许彭雅茹收到的伤害会更大,单若是照着那个男人说的做,日后?
什么日后,若是命都保不住了,还有什么狗屁日后呢?
她要活着,她要好好的活着,父亲的死,公司被贪的巨款,医学院的所受的耻辱,还有,还有,大叔,心一狠,安洛溪扬手挥了下去。
扬起的手腕,看似充满了力道,但是在落在彭雅茹脸上的时候,力道陡然收紧,比起诸葛墨白的那个耳光,安洛溪现在的这个,简直是在挠痒痒。
半眯着狭长的凤眸,诸葛墨白双手环胸,神情透着几分报复的快感,“用点力气!”
咬牙,加重力道,一声一声的脆响,简直要了安洛溪的命,彭雅茹嘴里吐出的那些辱骂,如同魔咒,环绕在她的四周,她的头,疼的快要炸开了,不知道扇了多少掌,安洛溪忽然转身,一个奋力推开,诸葛墨白的身体向后一个趔趄,站在一旁的鲨鱼立即冲过去想要抓住安洛溪,但是却被诸葛墨白伸出的手臂一把拦住,“等她走!”
转而,他表情冷漠的看了一眼昏厥过去的彭雅茹,“把她扔到冷家的门口!”
一边跑着,一边撕掉贴在脸上的黑布,夜晚,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乌黑黑的天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闷雷,安洛溪根本不敢回头,挣脱脚上绑着的绳子,她开始狂奔,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奔向的小径是通向哪里,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跑出那个男人的势力范围,跑到安全的地方,跑到有人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