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你立即从这里搬出去!”
说完,冷擎苍便转身离去,待他关上门离开之后,秦琳达的手指,狠狠的扭住了细细后背的肉里,那里,因为有衣服罩着,所以谁也看不到,只有她这个母亲。
茜茜用牙齿咬着嘴唇,豆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但是她却死死,不叫一声疼,因为她知道,叫疼,那只会更疼罢了!
带着怒气的冷擎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安洛溪的照片时候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张照片是当初在崇安到湿地公园拍摄的,画面中,她一身白色休闲服,置身于一片碧绿色的芦苇丛之中,张开双臂,就像是一只飞翔的小鸟,她在翱翔,而天空,却已经不再是他了吗?
坐在照片的下面,冷擎苍点燃了一根香烟,只是夹在指尖,他却并未抽一口,然后烟丝燃烧的寂寞,长夜,似乎又只有这几缕轻烟陪伴了。
滨城的天,是黑色的,而M国的天,却是明媚着,安洛溪从幼稚园接回了安睿,两个人手牵着手朝着她开的花店走去,“妈咪,Tony今天跟我告别,他说他要回华夏国了,他还说那里是他的家,他们的根在那里,妈咪,华夏国在哪里,是不是距离我们很远,tony说了我也是华夏人,和他身上流着一样老祖宗的血,他还说我们也应该回华夏国,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妈咪,我们在华夏国还有亲人吗?为什么,我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姥姥姥爷,没有爸爸,只有妈咪和小白叔叔呢?”
才三岁的小睿睿扬着脑袋,歪着脖子,茫然的望着他的母亲,心中在想,他为什么什么亲人都没有呢?
“睿睿,对不起,妈咪生了一场病,所以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等妈咪想起来,就带你回去找亲人好不好?”
“哦!”
出身在单亲家庭的安睿一直都比同龄的小朋友要早熟很多,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和M国的小朋友长的不一样,而且说的语言也不一样,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来,他并不是M国人,他是华夏人,他也是龙的传人。
“妈咪,既然你的记忆丢了,那我去帮你找回来好吗?”
晚上,正在写作业的安睿突然抬起来对着安洛溪说道,当时安洛溪正在专心致志的插一盆花,根本没有在意,只是那么随口的答应了一声:“好啊!”
安睿小朋友东西丢了,经常回去找,去后院,去花园,去阁楼,甚至,还会去外面的垃圾通过,安洛溪思维中这个小朋友这次的找也定然会是这个样子,去后院找她的记忆,去花园找她的记忆,去阁楼找……
但是这次,他找的方式,不一样了,他的妈咪记忆是丢在了华夏国,那自然是要去华夏国找,至于怎么找,他要去找Tony帮忙。
“妈咪,作业做完了,我出去玩一会儿!”
安睿自己从榻榻米上跃了下来,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鞋子,然后便火速的朝着Tony的家跑去,可是,出了门没多久,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背起了他平时放零食的小包包,还顺带抓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相框,偷偷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然后欢快的跑了出去,他以前也经常这样,给小朋友带点零食一起享用,安洛溪仍然没觉得有任何的异常,只是,她没有想到,等她插完花,安睿还没有回来,她去他经常去的几个小朋友家里找,竟然都回答没去过他们那里,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他会去哪里呢?
疯了,疯了,小睿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能去哪里呢?
安洛溪第一个反应就是给诸葛墨白打电话,闻讯赶来的诸葛墨白先安抚了安洛溪激动的情绪,“洛溪,你先别担心,也许睿睿待会儿就回来了!”
诸葛墨白皱着眉头,在安慰安洛溪的同时也在沉思,安睿一直都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小白,我们报警,我们报警吧!”
安洛溪虚脱的拉着诸葛墨白的西装衣领,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那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睿睿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那十月坏替安的辛苦,分娩时刻的痛苦,以及他出世之后带给自己的喜悦,两个月的时候,他便已经会对着自己笑,三个月的时候他就会恩呀恩呀的和自己聊天,四个月的时候,他会口齿不清的叫妈妈,五个月,六个月,七个月……
这失去记忆的一千多个日子,若是没有睿睿,她的日子,该是空白成什么样子?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睿睿也要离开自己呢?
报警?
诸葛墨白皱着的眉头拢的更深了,握着安洛溪手臂的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报警,不能,只要一出现在警察局,安洛溪的信息就会被曝光,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下落的冷擎苍便立即会得到消息,不行,绝对不行,他等了这么长时间,绝对不可以功亏一篑。
“洛溪,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睿睿的”
这么说,就是连报警也不可以了,安洛溪奔流的眼泪越发的肆意喷薄了起来,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对诸葛墨白这个决定产生了强烈的抗议,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限制自己的自由,现在,她的儿子都没有了,难道,她连找的权利都没有吗?
“洛溪,我觉得你的情绪有些激动,吃点药,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也许睡醒之后,睿睿已经在你面前了!”
诸葛墨白给了站在一旁的佣人一个眼神,旋即,一杯药水加上一颗药丸由她递到了安洛溪的面前,安洛溪犹豫了几秒,然后接过杯子和药丸,仰头便将药丸吞了下去,诸葛墨白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只要她吃下这颗药丸,一切,都会没事了。
这三年来,他所有的苦心,都是为了维持现在的幸福,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再来破坏这样的幸福,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诸葛墨白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决,药性上来了,安洛溪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待她睡着之后,诸葛墨白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便走了出去,安睿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不能使用任何的交通工具,他若是离开了这片范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