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感受到车内压抑的气氛,她也识相的很,车子缓缓的驶进而来医院大门,听闻市长大人亲自要来接首长,陆海涛领着一群人在门口迎接,当看到安洛溪,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复杂,上次谁任命院长的事情,到现在安洛溪还没有一个准信,整间医院都在传,她这是在故意拿架子,安洛溪也不解释,趁着冷修博和众人寒暄的空隙,她钻进了人群,并不是朝着冷爱国的病房,而是,朝着当天那对母子的病房走去。
那日,她和冷擎苍离开,曾经在那对母子的账户中打了十万块,按理说,应该是够的,算着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到了出院的时候了,安洛溪遂决定去看看,可是,走了一群,在病房都没有找到那一对母子,问了好几个护士,终于有一个人想起来了,然后告诉她,那对母子在这里住了三天,就走了!
什么?那么大的手术,竟然只住了三天?
安洛溪的心顿时揪了起来,那对母子莫不是又回到他们先前居住的那个地方去了吧?
安洛溪蹙着眉头,朝着之前老母亲住的那个病房凝视了好大一会儿,然后走到护士台,翻开了那位老母亲的住院记录,从上面找到了他们现在居住的地址,默记在心里,然后离开了。
再次走到冷爱国的病房,这个往日里雷厉风行的老头子,经过一场大手术,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也怏怏的,安洛溪知道他这是心里作用,中央知道了他的病情,当机立断让他退休,在家中安心养病,一种失落感,让冷爱国感到了迷茫,冷爱国也一旁轻声劝慰,而彭雅茹只是站在一旁,精致的脸上不温不火,看到安洛溪走了进来,冷爱国僵硬的脸上抽动了几下,才有了几分生动的表情,“洛溪,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呢?”
这话问的安洛溪立即羞愧,一方面,是因为那些烦人的记者,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忙于对付道夫,实在是分身乏术,每一次,白狐带回的关于诸葛墨白的消息,都让她听着十分的揪心,时间紧迫,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出诸葛墨白。
“爷爷,回家了,我就天天照顾你,陪你打太极,陪你下棋!”
哼,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彭雅茹心中沉哼一句,余光瞟一眼安洛溪,不管怎么看,这女人,就是看着让她心里不痛快。
先入为主,她心里对安洛溪的痛恨,已经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一时之间,难以改变,安洛溪并不在乎,上前走到冷爱国的病床边,挽起他的胳膊,脸上笑嘻嘻的说道:“爷爷,回家了!”
一行人,左拥右护,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医院,全院领导一直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回了身体,安洛溪回到家中,先是安顿好了冷爱国,吃过午饭,因为心中记挂那对母子,便找了一个理由,出去了。
繁华大都市的背后,总是有一些被有心人可以掩饰的贫穷,安洛溪下了出租车,走在郊区的荒野外,放眼望过去,一片荒田一望无际,参差不齐的村落散落在荒田之上,荒凉,凋敝,连空气之中,都透着一股强烈的贫穷味道。
因为事先预想到这里的情况,安洛溪穿的是一双平底鞋子,走在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到也是轻松自如,心底去忍不住的庆幸,幸亏没有穿高跟鞋。
进了一处村庄,里面屋舍交织,还是那种四五十年代的土坯房,村落小道,像是走胡同似的,安洛溪走着走着,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在她不知如何下脚的时候,小道那头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睁着一双十分戒备的眼睛,盯着安洛溪看着。
“咳……咳……小弟弟,知不知道林亮家住在哪里?”
安洛溪走到那个戒备看着她的小男孩的面前,蹲下身体,笑嘻嘻的问道,眼前这个小孩子,看上去年纪也就在八九岁的样子,面黄肌瘦,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那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打量着安洛溪,倒是显得神情有几分生动。
“你是谁?”
小男孩人小鬼大,丝毫不为安洛溪的满脸笑容所诱惑,咳……,安洛溪在心里腹诽一句,干吗弄的我像是在勾引未成年儿童似的。
“咳,咳,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
小男孩继续歪着脑袋,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两圈,然后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叫着:“哥,哥,有个漂亮的姐姐找你!”
安洛溪连忙起身跟在小男孩的身后,看着他欢快奔跑的背影,安洛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小男孩在一间独家院子前停了下来,安洛溪抬头望去,这间房子的院墙是用土坯堆积而成的,院子里面有三间土坯方,一扇朽木的门,左右门叶还不一样。
整间院子,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和林亮母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模一样,整个庭院我,安洛溪放眼望去,该怎么形容这个院子里面堆积的东西呢?
垃圾场?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张,但事实,这个院子里面确实就如同垃圾场一般,塑料袋子,编织袋子,纸板,酒瓶,还有一些废旧的报纸书刊,密密麻麻的贴着土坯墙堆着。
这种地方,安洛溪从电视,报纸上都看到过,不过真正亲眼看到,心中还是堵的慌……
林亮听到叫喊声,一边擦着手,一边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安洛溪,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抽动,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内心深处眸中激动的情绪,安洛溪冲着他笑笑,然后解释道:“我来看看大娘!”“亮子,是谁啊?”
屋内,想起了一个虚弱的声音,紧接着又传出了一阵咳嗽声,林亮赶紧转回了屋内,安洛溪也走了进去,视线昏暗的房间内,那位老大娘正在一个破旧的小木椅子上坐着,脸色比手术之前要稍微好看了一些,但是,隐隐之中依旧透着一股病容,开颅手术,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恢复如初的,那是需要细致调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