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狗剩立即拉开范诗儿的包,肖三一把夺了过去,口中道:“我来看!别有对大少重要的东西被你破坏了!”
狗剩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对不小心踹在常断更裤裆的事情,他颇为介怀。还好大少没有找他算账,不然就他这家底,一百倍也不够赔的。
肖三从包里翻出了深紫色的牛皮钱包、翻盖的摩托罗拉手机、绿盖磨砂瓶的香水、一把钥匙、一小包湿巾,最后,他瞪大了眼,从里面揪出一包……姨妈巾!
和狗剩相视一眼,二人一阵阴测测的怪笑,肖三从钱包里翻出二十多张大红钞,正得意地在脸上砸了砸,突然感到车子猛然一滞,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栽去。
他还好,撞在了前面的靠椅上,狗剩则是翻了个跟头滚到了驾驶室的中间,一下子骑在了变速杆上。那变速杆上的塑料把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拧掉了,剩下光秃秃的螺丝杆,两根同样细长的东西对撞,狗剩的小蚯蚓立即败下阵来,险些没给硬塞进去。
“嗷~”
伴随着一声狼啸般的惨叫,狗剩疼地的眼珠子差点给瞪出来。
肖三抚摸着头直起身子,一边揉脑袋一边破口骂道:“你麻痹地怎么开车的?”
石蛋不甘示弱地转过头,回骂道:“我开你麻痹啊,油门踩到底了不往前跑你能怪我?”
肖三吐了一口痰,看了一眼正在修炼武当派揉蛋大法的狗剩,口中骂着“变速箱又坏了”之类的话,起身去拉车门。
牛大生拉住面包车后,心想如果一直耗着,自己的鞋底难免给磨破,正在愁眉不解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围有人喊道:“把车尾抬起了它就跑不掉了!”
车尾给抬起来?
牛大生顿时大喜,这个办法好啊!虽然现在有不少豪车是四轮驱动,但是这个小面包,肯定不是!
他回头谢了一句,立刻绷住嘴,脚下发力,在众人的惊呼中,生生地将面包车给倒提了起来!
先前那说话的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还当了真,关键是,还真让他把面包车给抬起来了,吓得差点儿没把下巴拉断。
正要伸手拉开车门的肖三,因为车体倾斜,登时朝前栽了一步。这一步不打紧,正巧一个踉跄撞在了石蛋的裤裆正中,正在起身的狗剩再次身子佝偻弯曲,腹部将肖三的头朝小一压。
肖三的嘴立即含住那杆光秃秃的变速杆,看着他的动作,狗剩揉动的手,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地小了小去。
两对水晶般的美目对视,范诗儿和周馨分别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满是骇然的光芒。她二人均想,从小到大听过的奇情怪事不少,但是这亲眼目睹的荒诞事迹,今儿却是头一遭。
小胡说看着爷爷,撇嘴道:“不害羞!爷爷,你不是说刘翔在这也抓不到吗?这个叔叔不自己追上去拉着了吗?枉你还是八卦门的传人呢,一辆小面包都搞不定!”
胡老头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清咳一声道:“那个,你知道的,爷爷的本事不是在狗追兔子和拉磨、举重上,爷爷最厉害的是武术较技上。”
小胡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小手扇着嘴巴道:“更不知羞耻啦!要不是因为你这半流子的功夫,我爸爸会那么早丢下我去天堂吗?哼哼!”
她说着忽然朝牛大生的方向走去,胡老头喊道:“小胡说,你干啥去?”
小胡说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问问那个叔叔有没有结婚,没有结婚我就把我妈妈介绍给他。”
胡老头嘴角抽了三四下,忙跑过去把她拦住,道:“小小年纪不要乱说,你妈妈是我儿媳妇,怎么能说改嫁就改嫁,败坏风俗!”
小胡说挣脱了几下未果后,哼道:“爷爷,这都什么年代啦你还老封建?你说我妈妈那么漂亮,若是像荒野中独自绽放的花儿,要是没有人看默默地老去,那岂不是很可悲?”
胡老头啐了一口痰,责骂道:“你这都跟谁学的?荒谬,荒谬至极!”
牛大生感到胳膊微微有些发酸,而且现在,他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这一直抬着车后腚胳膊疼,也不是个长久的事;要是放下吧,从呼呼转动的后轮可以判定,自己的手稍微一放下,面包车肯定“呲溜”一声,朝前跑了。
看了看周围的观众,似乎没有几个想上来帮自己的人,那个“主管”和被自己撞了屁屁的小妞倒是走过来了,但是以她们的身形来看,肯定不能帮自己托住面包车,更不可能出手从车里的人手中夺回钱包。
忽然间,他脑海中一亮,一个想法跃然心头。
要不——
把车子撂倒?
牛大生顿时为自己的聪明点赞,这他爹……不能骂自己,这老天爷的,自己这脑袋瓜就是爱因斯坦转世也比不上啊!
在围观路人、路过司机、拿葱的大婶的惊诧中,牛大生把面包车举得更高了些,随后突然伸出右腿,朝前一用力,竟然把面包车给翻了九十度,侧立起来了!
火辣辣的阳光下,这本自灼热无比、吸入一口便令人发闷的空气中,仿佛多了丝丝凉意,从口唇顺着喉咙侵入肺腑,又迅速在五脏间绽开,下一秒又游在周身各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如果说之前,众人中有很多人只是惊了一惊,并不觉得有多骇人,到了此刻,他们脸上挂着的看好戏的笑容顿时僵住,犹如被人一屁崩在了脸上。
肖三、石蛋、狗剩三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车子已翻了过去,三人屁股压头、头顶屁股地挤在一起,尖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强。
牛大生拍了拍手,拉开一道车门后对里面的三人道:“你们……1,2,3个把包给我拿出来!”
三人听到他的话,哭丧着脸,像刚死了娘一般。
这,就现在这样,脖子还不知道该怎么伸直,怎么可能把包拿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