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楚碧落脸色一变。
这些鸽子完好无损的在笼子里面才是糟糕!
在她出城的时候,明明便嘱咐过初七,记得要把鸽子给放出去的,而那上面,有着她信手写下的信还有一切对子无弦的吩咐,眼下这个鸽子一个不少的全都在这儿,楚碧落抚额,她放出去的那些鸽子呢?
答案,自然是要问北连阙了。
楚碧落又急急的走出去还来不及吩咐事情,就瞥见皇帝身侧的贴身太监已经来了,那些人没办法,只能闪身重新回到黑暗里面。
“王爷,王爷……”那太监甩着拂尘远远地瞧见楚碧落,小跑着就冲了过来,到了楚碧落面前,一甩拂尘有些细微的喘息道,“王爷快随奴才进宫吧!王等着呢!”
楚碧落觉得她那样僵硬的脸,连笑也笑不出来了,只能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好。”
朝着暗中的人递了一个安心勿要妄动的眼神,楚碧落随着那太监进宫。
眼下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到最后的关头,她还不想和北连阙撕破脸。
进了宫,依旧是御书房,楚碧落一踏进去,就觉得一层凉气从脚下踩着的大理石板上面传出来,一直渗透到脚上,然后是浑身,都开始发凉。
初七趴在地上,地上有着凌乱的好几滩血,她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而最严重的,便是她的手,手背上面有很大的一块几乎是覆盖住了整个手背那么大面积上面,通红一片而最中间的地方,却是有些白白的翻开的皮肉在上面,再看过去,白色过后,是黑漆漆的一片,楚碧落心头一颤,在她刚刚踏入这里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眼神锁住在地上的初七面前,怎么都移不开。
楚碧落回想起三年前救下初七的时候,小小的女孩儿,单薄的身子,被绑在十字架上面,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害怕,一双眼睛看着周围的那些谩骂她的人,几分不解,几分求救,还有隐藏起来的绝望。
她出手救下她,只是因为那样的眼神触动了她,在她的身上,有自己或多或少的影子。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会选择留在她的身边,做一个丫鬟,服侍她,还是她得力的属下,帮她做很多事情。
慢慢的,靠近了。
一大滩的血渍呈现,楚碧落背影微微一僵。
她的头埋在地上,发丝脏污散乱,像是被人死死地踩在地上过,那些血已经差不多凝固了。
再靠近。
那血更多了,大片大片的。
兀的,楚碧落收住了脚步,无法再向前一步,视线像是定住了,锁住在那里,移不开。、
北连阙从旁边慢慢走过来,唇角噙着冷笑,手中的一张纸,飞到了楚碧落面前的地上。
把纸条捡起来,楚碧落慢慢的看下去,是她写给子无弦的心,一字不漏,但是,这字迹却不是她的,她认得,那是初七的。
北连阙一步一步走过来,眸色深深,阴鸷的开口:“这些,是孤的人从你勤王府飞出来的鸽子上面找到的。”
楚碧落没说话,只是盯着初七。
那一大滩血,是从初七的口中冒出来的。
北连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哦了一声之后,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是,反正她也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肯说,那舌头留下,也没什么作用。”
语气轻轻,就像是在说着一见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楚碧落喉头发紧,半晌,才从中挤出一句声调已经变样的话:“王,初七她……不会说话,因为……”鼻尖酸酸的,楚碧落眼前又出现初七的笑脸,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楚碧落才继续说道,“她是个哑巴。”
躺在地上的初七,浑身上下数不清楚的伤口,已经完全在楚碧落面前展示了,在她没有来的时候,她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凌虐。
已经完全被积压变形的手指,颤颤巍巍凭借着最后的力量,在地上比划着,楚碧落能够看见,北连阙一直都注意着她的神色,并未瞧见。
楚碧落双眼通红,最后别过脸,没有再去看。
口中一股浓重的腥味儿散开,舌尖上面传来一阵刺痛,才叫楚碧落稍稍清醒了一些。
北连阙又扔出一张纸条在楚碧落面前,她捡起,那上面依旧是初七的字迹,但是写下的,却是一分招供词。
上面详细的说了,她是如何在得知凌穹的郡主死后,便一门儿心思想着如何能够叫凌穹和苍阙能够打起来,然后,还交代了,她是子无弦安插在楚碧落身边的细作,监视楚碧落的一举一动,另外,还包括挑拨凌穹和苍阙的关系,好叫苍昊,渔翁得利。
楚碧落捏着那薄纸的手微微颤抖,初七,这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一个人给抗下了。
楚碧落抬起头的时候,北连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深深的眼眸,有着犀利的眼神,像是想要洞悉一切。
“她说,她的主子是子无弦,她是奉命行事,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北连阙问道。
楚碧落抓着薄纸的手一紧,指节发白,许久,才点头:“是,这件事情,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地上,那吃力却又不断比划的手,终于一松。
楚碧落几乎在那个时候就要哭出来,忍住,忍住……
口中的腥味儿,又重了一些。
北连阙笑着反问:“当真?”一手从楚碧落的脸上擦过,手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