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呃……
鸿雁展翅向南方
芳草地头多秋凉
含泪告别阿爸阿妈
孩儿出嫁到远方···
长长的队伍行走在蜿蜒的珠日河旁,红金的圆顶车架、长龙般的送礼队伍。这是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博尔济吉特·吴克善的长女,草原最美的明珠孟古青的送嫁队伍,草原上的牧民无不诚心下跪,祈求长生天保佑草原的女儿一切平安。
云雾缭绕在草原上
秋风吹来花凄凉
含泪告别众乡亲
今日出嫁到他乡···
勇士唱着低沉的送亲歌,为孟古青,为科尔沁即将诞生的又一任大清国母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当年牧羊在西山岗
东南草场花最香
家中的奶茶常醉人
阿爸阿妈恩情长
马儿送我到远方
阿爸阿妈保安康
来世托身男子汉
终身陪伴在父老身旁
来世托身男子汉
终身陪伴在父老身旁
啊…………啊……呃……
阿爸和额吉已经远的看不见了,弟弟弼尔塔哈尔的哭声仿佛在萦绕在耳边。弼尔塔哈尔和努尔哈意图损毁嫁妆以此来留下孟古青,努尔哈被当众鞭笞,弟弟则被罚不允许在她出发当天出现,然而当送亲歌想起,小胖子的哭声几乎响彻了整片营地。重生以来自初醒后再没有哭过的孟古青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的阿爸、额吉、可爱的弟弟、最美的科尔沁再一次离她远去了······福临,你等着!
身处金銮殿的福临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正在上奏的礼部尚书吓得一抖,原本朝向摄政王方向奏本的礼部尚书立刻转向小皇帝继续陈奏。朝中大臣皆面面相觑,小皇帝尚未亲政平日上朝他们皆是向摄政王奏本由摄政王定夺的,如今这是···
猝然面对这一幕的福临也愣住了,殿下的礼部尚书早已陈奏完毕正站在殿下瑟瑟发抖,福临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摄政王多尔衮,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刻紧紧咬住唇,他为什么要看那个男人他明明应该···
“这是皇帝的妻子,用什么仪仗自然应该皇帝自己决定。”多尔衮不紧不慢的说,自从大玉儿说服皇帝封他为皇父摄政王,他待这个小皇帝已隐隐有了几分待自家后辈的感觉,再加上即将入宫的博尔济吉特·孟古青有那么像当年的大玉儿···
“皇帝?”
“是,”回过神的福临下意识的说:“用和硕公主仪仗即可。”
“皇帝,”多尔衮不赞同的蹙起了眉,“那可是你的妻子,是大清未来的国母!”
“臣也以为用凤仪并无不可。”反映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的礼部尚书连忙补上一句。
俯视着殿下寂然无声的群臣,福临死死攥住自己的手,这就是他的朝堂,这就是他的臣子!
“皇父言之有理,那就以凤仪迎接···朕的表妹吧”
······
摄政王未死,她也不像当初被急匆匆迎接入宫安抚摄政王遗部,入宫时连迎接仪仗都没有的她将这份屈辱算在了未见面的表哥身上,而她姑姑信件里对她思慕心切的表哥则将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当年她是多么天真,她怎么会相信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会对她有多深的感情,阿爸的沉默、额吉的叹息全被她忽略了,自认为即将入主清宫的她日益骄纵,连从小感情深厚的阿弟也与她日渐疏远。
想起临别时嚎哭的弟弟,孟古青不由绽开了笑颜,随从的侍女也松了一口气,公主离开科尔沁再未笑过,她们也不知如何劝慰。
清宫高大巍峨,自进城门已远远能看见那朱红的殿门和门前隆重的仪仗,大清,我来了···
街上人流逐渐增多,想起草原上长者的嘱咐,扎拉芬伏低身体请示:“公主,是否将布帘放下。”
孟古青看着身前的侍女,扎拉芬本是低等的下女,今世她特意将扎拉芬调成了近身侍女,放下帘子,前世她听从嬷嬷劝告不抛头露面,结果直到进入清宫才知道她的皇帝表哥竟没有为她准备任何的迎接仪仗。
“不放,让查干巴日奏仪仗乐!”
“是!”
清朝的百姓们先是被这支充满草原风情的队伍吸引了视线,待雄浑的草原乐响起纷纷聚集瞩目,这里靠近紫禁城们便是京中权贵们也不敢在此处大声奏乐喧哗。
草原来客,长长的嫁妆队伍,美艳中透着威严的女子,京中或与权贵沾亲或与大家带故皆有自己的门道,金銮殿上一幕经过小半月传播已是几乎人尽知晓,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是大清未来的国母要入宫啦!
“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万福!”
百姓声音此起彼伏,最后竟悉数向孟古青跪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众瞩目的孟古青没有慌乱也没有得意的叫起,而是朝百姓微微一笑示意队伍继续前进。虽未正式册封但皇帝用凤仪迎接这位草原来客就足以她承受百姓自发的跪拜了,然而孟古青既没有得意的受礼也没有慌乱的急急而去,这就足以让暗中观察的京中权贵们高看这位草原明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