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凌一直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凤夜绝仿佛看不到她一样,目光深邃幽怨,一直望着帐篷门口,目光似乎从她的脸上扫过,又似乎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
紫凌默默的望着他,心中涌动着特殊的情绪,几分愧疚,几分羞赧,几分焦急,几分懊恼。
她有些奇怪自己,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人,杀手生涯,造就了她淡看生命的豪气,付出,无尽的风险,从不似那些小女人一样计较得失,关键时刻可以毫不迟疑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是,每次面对凤夜绝,她都会变得狭隘,变得小气,变得患得患失。
只要面对一些必须面对的事情时,两个人就能如孩子一样吵得面红耳赤。
哎,这也许就是孽缘,前生亏欠了的东西,这世来补偿,不对,不是前生,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前生的前生了。
一命两生,她该亏欠了多少恩怨情仇。
拓拔带着徐林走了进来,拓拔看到她,脖子故意一扭,好象气愤无比的样子,这让紫凌更加尴尬。
倒是徐林,见到紫凌的一刹那,显出兴奋无比的样子:“紫凌姑娘,你的身体大好了?风王爷一直牵念着,这下好了,他可以放下心来。”
看到徐林,就如久别的人见到亲人一样,紫凌鼻子酸了一酸,连忙问道:“丞相,明南风可好?”
徐林点了点头:“大家正在设法营救,我今天来就是和陛下商量营救之策,紫凌姑娘请放宽心,把你身上的伤养好最重要,王爷说过,战争不属于女人,他要是看到姑娘如此牵挂,会于心不忍的,那里自有我们。”
徐林说完,不再多罗嗦,快步走到凤夜绝的面前,施礼参拜。
参拜完毕,三个人开始商量事情,紫凌成了被遗忘之人,她只好悄悄的退坐在炉子边,默默的听着三个人商议决策。
许久之后,一切商量停当,徐林告辞而去,临走之前,百般叮嘱紫凌,让她养少身体,徐林一直称呼紫凌为姑娘,话语言辞间拿捏得很得体,既无比关心,又让人看不出彼此之间的关系,一旁的凤夜绝还好,没有流露出醋意和不满。
徐林告辞,立刻有侍卫送上晚膳。
拓拔留下来一起用膳,席间,两个人都拿紫凌当空气一样,忽略了她的存在,一边吃饭一边分析战事形势,从始至终,没有人看她一眼。
紫凌悻悻,匆匆吃了一点东西,放下碗筷跑回床上,拓拔用完晚膳,也告别离去。
凤夜绝坐回到桌子前,凝神批阅着一些信件和奏折。
军营里的夜晚寂静而安宁,没有更鼓之声,紫凌躺在床上,把手炉抱在怀中,躯赶着夜里的寒气。
一直难以入眠,在床上反复折腾着。
似乎是听到了床铺的咯吱声,凤夜绝放下毛笔站了起来,双手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大步走到床边。
掀开幔帐,两个人的目光凝到一起。
凤夜绝也不说话,伸手拉开被子,紫凌身体僵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拉上被角。
凤夜绝一愣,面现痛苦之色,沉声轻语:“你终是不能信我,我只是给你上药。”
那痛很鲜明,挂在这样一张脸上,看得人生生心痛。
鼻翼酸楚,紫凌不敢再对视他的目光,悄悄的闭上眼睛。
说完,她把紫凌的身体翻了过去,也没有脱去她的衣服,只是把后背的衣服掀开,一直掀到脖颈处。
修长的手指握着布巾擦拭着药膏,他的动作笨拙,却格外小心。
新肌基本长成,和周围雪白的肌肤相比,略带一点粉色,看上去更加娇嫩。
帐篷门被推开,拓拔纤尘悄悄的走了进来,一身红衣依旧,只是头发全部披散下来,看上去更添了无限的妖魅。快步走到床边,轻瞄了一眼凤夜绝:“我已经躺下了,忽然想起没有查看她的伤势,就匆忙过来了。”
“恩,看上去好了很多。”
拓拔伸手探了一下紫凌的脉搏,又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低声对凤夜绝说:“绝,怎么样?我的方法不错吧。”
“恩。”
“若不是使用这个毒素腐了肌肉,她那满身的伤痕,浸完盐水之后,即使恢复,必定丑陋无比,反倒是用这个腐肌毒药,把旧肌烂掉剜去,重新生长的肌肤更加娇嫩了。”
“看上去不错。”
凤夜绝话语很少,只是偶尔插上一句。
“一个女孩子弄得满身伤痕,丑陋无比,实在惊人眼眸,关键时刻还要看我神医的手段,不然,还有哪个男人敢碰她。。。。。”拓拔信口而言,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连忙讪讪住口,微微叹息一声:“女孩子把自己伤到如此,实在是难以理解,爱恨浓情,舍生忘死,为爱可以献命,为恨可以入地狱,哎,这样的女子,注定是蛊毒。。。”
两个人不再说话,紫凌早已把一字一句听在耳里。
毒药一事,他们之间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原来他们也不是自私妄为,却是为了她好,她真的错怪他们了。
刚刚压抑的酸楚再次涌了上来,眼角开始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