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开阔,绵延着向远芳延伸去,极目四望,一眼可以望向很远的地方。
明黄色的旗帜下,旗帜随风,凤夜绝一双深邃的黑眸,凝神望向远方,目光锁住那匹奔跑的战马,那抹紫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耀眼的阳光下,那么熟悉,又那么刺目。
紫衣女人,是那个让他情恸意伤的女人!是那个让他一夜悲白发的女人!是那个让他心心相念,夜夜难眠的女人。
紫凌,是她,是她,熟悉的名字熟悉的人,自从她答应陪伴他孤独的守侯在帝陵里,就已经深深的印在他的心中的女人。
本想,夺得了皇位之后,有了立足之地,去了那圣女之名禁锢,就能与她连理并蒂,携手恩爱,茫茫耀日疆土任他们驰骋。
可是,阴差阳错,因缘失去,紫凌,却不懂得他一片苦心,弃了假死药,法场意外被劫,一切的过错让他们失去的机会。
世事难料,那一场死亡,更是绝心绝情。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呼唤着她的名字,梦中与她相伴,醒来已是泪痕满枕,情销意索。
多少个时日,他过着悲伤无奈的日子,不见梦中人,只见白发飘。
谁又曾料想,紫凌,她居然没有死!
此刻,她拥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
这样的镜头是那样的刺目,揪心,凤夜绝的双眸阴骘起来,用力的握紧龙斩剑,牙齿咬得咯吱做响。
紫凌,你的行为,让我情何以堪。
胸口窒息着,凤夜绝感觉喘息都困难起来,脸色变得苍白。
拓拔纤尘端坐在一匹红色战马上,红衣红马,妖孽无比,绝美无比。
他发现了凤夜绝的情绪变化,随着凤夜绝的目光望去,脸色也大变。
本来,接到消息后,凤夜绝放弃边城的将士,带着重兵跑到这里,他一直不以为然。
因为他不相信紫凌还活着,行医这么多年,他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经过他手确诊已死的人,不可能再活在世上。
为了安慰凤夜绝,他才找出了假死药之说。
但是,他自己心中明白,这种可能性绝对没有,因为假死药的症状,逃不出他的眼睛。
一路行来,他一直认为,此行一定是空手而归,紫凌还活着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传说就传说吧,总比亲眼看着绝日渐消瘦憔悴下去要好。
所以,拓拔纤尘一直陪伴在凤夜绝的身边,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知识陪伴着。
随着凤夜绝的目光,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愣住了。
果然是紫凌,她和一个男人同坐一骑向他们飞驰而来。
意外的震惊之后,担心的望向凤夜绝。
“绝。”拓拔纤尘轻唤一声。
凤夜绝死死的盯着前方,牙齿咬在嘴唇上,鲜红的血丝从唇边流了下来,能听到他双手握紧后的关节咯嘣声。
“绝,你应该开心才是,紫凌还活着。”拓拔纤尘连忙提醒他。
凤夜绝用力的甩一下头,满头的银发随风舞动,发丝清扬,一提坐下的战马:“驾。”吆喝声刚落,一人一马已经冲了出去。
这匹马跟随凤夜绝征战多年,已经通了人气,懂得主人的喜怒哀乐,感受到主人的不开心,它也仰天长嘶,发出了震撼人心的悲鸣。
奋踢扬鬃,迎着紫凌他们的方向而去。
那边,明南风如风而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
凤夜绝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孔,美得惊人的面庞,娇小的身影随风颠簸,仍然不失绝代的风华。
望着这张脸,心在剧烈的波动,说不清楚的情绪充斥心中。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眼前的人是这么的真实清晰,仿佛千万年的梦幻变成了现实,激动得想流泪。
可是,人是景非,那个与他海誓山盟的女子,却拥在别人的怀里,拥在那个蓝衫男人的胸前。
为什么会这样?再见,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镜头。
他不知道他的思念与忧心吗?
眼睛有些湿润,胸口涨得满满的,他想大声的喊叫,想奋力的发泄。
终究,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用力提了一下缰绳,奔着紫凌他们而来。
紫凌也看到了凤夜绝,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他跨马而来,但是,他已经不在那个令她心动的白马王子,心中只有无限的怨恨。
一次一次的伤害,一波一波的欺负,现在,他又带着他的兵马来践踏清风的营地,只因为这里是她的落脚之地吗?只因为这些兵士收留了她,就要遭受屠杀吗?难道他真的想她逼到上天入地无门吗?
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对她?他的人性,他的良知在哪里?
越想越愤怒,所有的仇视凝聚在双眸中,紫凌愤怒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随着两声长长的吆喝,两匹战马双双站住。
这一刹那,目光凝聚在一起,凤夜绝幽怨的望着紫凌,紫凌仇视的回望着凤夜绝,目光落在他满头的白发上时,紫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