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后来怎么会嫁给爹呢?”林冰吟疑惑。
“因为,美好的时光总是那样的短暂。”云姨长叹。
一个月后,因为太后凤体违和,快要成为皇后的风璃自请前往城外的大隐寺烧香祈愿。行至中途,马车却突然停下。
“出了什么事?”风璃问道。
“有一伙马贼拦路。”护卫回道。他打马向前,问:“你们想干什……啊!”一句话未完,已变成一声惨呼,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立时响成了一片。风璃霍然掀起帘子,却惊恐地看到自己的护卫在这群马贼的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风景如画的歧云山,已然翻做了修罗场。漫天的血污,痛苦的呼号,很快,马贼就杀光了所有的护卫。当马贼围成一圈走向马车时,风璃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可能。她一头向马车的车辕上撞去,却被贼头抱住了身子。风璃拼命挣扎,贼头却当众撕光了她的衣服,将她奸污后,放她离去。受尽屈辱的风璃了无生趣,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悬崖边,纵身跃下。也许,上天也不忍心看着这朵鲜花般的生命就此凋谢,风璃不偏不倚,落在了悬崖边一棵斜伸出来的树上,昏了过去。而恰好,林墨从崖下经过,救了风璃一命。
这是一个痛苦的回忆,云姨亦不愿说得太多,然寥寥数语,对于林冰吟而言,已然如晴天霹雳,她从未想到过,绝代风华的母亲,惊才绝艳的母亲,竟然会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云姨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递上杯酒:“喝点吧,喝点你会好过一点。”林冰吟一仰头,一饮而尽。酒,并不是好酒,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流下,呛得她咳出了眼泪,心口却终于觉得暖和起来。她微弱地问:“后来呢?”云姨叹了一口气。
风璃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却是林墨清俊的面庞。“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更好?”风璃阂上了眼帘,疲倦地说,“你救了我也没有用,我根本就不想活。”
“姑娘,”林墨温润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是很可怕,可是,你难道真的生无可恋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他们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等着你回去呢。”
“家人?”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对他们而言,也许我死了会更好一些。”
“怎么会?”
风璃却拼命摇首。她怎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她怎能告诉他,一个失贞的未来皇后会让大齐帝国如何蒙羞,而自己的家族,又如何能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自己又该怎样面对,带给家族的灭顶之灾呢。“让我死!”她恳求道。
“不,蝼蚁尚且惜命,何况人乎?姑娘,你不该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林墨劝道。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风璃的泪纷纷坠下,“我活着,只会让所有的人蒙羞;而我死了……”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吗?也许,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却更是一种煎熬,你想让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况且,死,改变不了任何事实。”最后一句话,如最犀利的鞭子,抽得风璃的心一痛。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林墨最后的话语,终于击溃了风璃的防线,她痛哭失声。
“哭吧,哭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墨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