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起身子,冷笑道:“你就这么点花招吗?有什么就统统使出来吧。依我看,你这些东西实在上不了台面。你可听说过,有一种毒药,可以让人痛苦七七四十九天,如在冰火之间穿行,最后痛苦到发疯,撕烂自己的肌肉而死;还有一种死法,让你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身体一截截的腐烂,直至白骨,而你却依然清醒地活着。”她说一句,姜峰的脸色便暗沉一分。林冰吟笑得愉快:“你觉得这两种死法怎么样?不过,我敢保证,你的死法只会比这两种更惨。”
明黄的袍角在门角一闪,只是屋内的几人却谁也没有注意到。狱卒没有料到,看似娇怯怯的人儿,说出的话竟然会如此狠辣,不觉吓白了脸;林冰吟冷冷地瞪视着姜峰,眼中满是恨意;姜峰蜡黄的脸则气得煞白。他忽然伸手,将一支火钳伸入烧得正旺的炉火中,反复烘烤着:“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哼哼,你不就是靠这张脸来勾引男人的吗?现在,我就毁了它!”
林冰吟终于变了脸色。他——竟然要毁了她的脸?不!她至今仍旧清晰地记得,当初萧云轩眼中的惊艳,失去了这张容颜,即便她还可以活着,她又怎么有脸去见他?忽然间,她又想放声大笑。当初隐藏自己的容颜,只为了逃避那一纸婚约,如今真的要失去,她才明白,这张脸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即便她有着可以骗尽世人的妙手,又如何能画出这张倾世的容颜?
云轩,原谅我,原谅我无法完成对你的承诺。这一生,我爱过,痛过,哭过,笑过,如此精彩的一生,已然足够。她的面容忽然平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姜峰满意地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恐惧而慌乱。他慢慢将火钳举了起来,却忽然发现,她的全身却忽然笼罩在平静之中。他微微诧异,却无暇细想,只是将火钳一点点伸了过去。
林冰吟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火钳的热度,她紧紧闭上了嘴,打算当火钳碰到自己的面颊时就咬断舌头。然而,火钳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一个有力的声音说道:“住手!”
姜峰使尽力气将火钳前伸,它的前端,却被握在了一个男人的手中,如同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虽然并不是火钳的顶端,但火钳的高温,已然将那人的手烤得滋滋作响。那人轻轻一夺,姜峰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火钳传了过来,迫使他放开了手,人也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三步,几乎一头撞在墙上。他不禁火冒三丈,抬起头来正准备破口大骂,却顺势跪倒在了地上:“皇上!”
闵天澈已然扔掉了火钳,看了看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掌心,随意从袍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好,这才说道:“起来吧。”
姜峰谄媚地笑着说:“皇上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
“朕怎敢不来?朕迟来一步,她就该死在你的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