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吗?”明帝冷哼道,“锘毓,你的看法又是什么?”
裕王恭敬地向上行了个礼,方才说道:“此乃天灾,非人力可以挽救,儿臣今早路过民宅,看见京城内外民宅多有受损,许多人无家可归,儿臣认为,如果能让这些灾民来重修太和殿,既可以让他们不至于流离失所,亦可以让朝廷省下一笔赈灾的银两。”
“这倒是个好主意。”明帝环视着群臣,“诸位爱卿又是什么想法?”
天官葛太邺出列禀道:“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东方紫微星黯淡无光。想我大齐国建朝已有百年,如今国泰民安,却一直无人上泰山朝拜。此次定是山神忿怒,给皇上一个小小的警告。微臣认为,皇上应该派遣钦差大臣前去朝拜圣山,以安神灵之心。”
太尉梁思成急忙出列:“天官说的很有道理。为表诚心,皇上应派太子前去才是。”
“裕王文采风流,由他亲写祭文,念给山神听,山神会更加感动。”右相逢源也出列禀道。
“太子去好!”
“裕王去好!”
二人争锋相对,忽听得一声洪钟般的大喝:“你们两个只知争权夺利的家伙,国家就要败在你们的手里了!”
二人抬头看时,风仲谋大步走进了乾清宫,绯色的朝服在一众紫色中显得格外的扎眼。他跪了下来:“微臣风仲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抬起头来。”快有三十年不见了吧,看着风仲谋白发苍苍的脑袋,刀刻般的皱纹,雪白的胡须,明帝感慨万千:他老了,自己也老了,只有那一抹碧色,依然年轻而鲜活。“你一定要见朕,所为何事?”
“皇上。此次太和殿之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哦?”明帝有些吃惊,“说来听听。”
风仲谋说道:“镇南王钱沣,私铸钱币,暗地里操练军队,网罗江湖人士,意图谋反。这几年来,臣屡次上本弹劾,却始终石沉大海。无奈之下,臣只得趁三年大考之时,来到京城,面禀皇上。”
“什么?!”明帝再没想到,风仲谋所奏竟是如此大事,震惊之下,他说道:“朕并未看到过你的奏本啊。”
梁思成说道:“一派胡言!镇南王忠心为国,你却屡次诬陷于他,究竟为了什么?皇上,他的奏折臣已派人查过,均属诬告,为了不让您伤心,臣并未将这些奏折呈上。”
风仲谋怒目而视:“诬陷?他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如此为他说话?!”他手指着大殿之中的众人:“还有你们,都被他的醇酒美人,金玉珠宝收买了吗?镇南王狼子野心,你们一个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明帝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笑道:“风爱卿,你大概是老糊涂了吧。朕自问从未薄待过钱爱卿,他没有任何理由造反。”
风仲谋以头碰地,“咚咚”有声:“皇上,正是因为您太过厚待于他,才会有今日之祸。”
明帝脸色忽变:“风仲谋,你如此诽谤朝廷重臣,朕念你年纪老迈,本不欲追究,不想你居然不识好歹,来人,将他关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