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太行山的顶峰有一座庙,里面供奉的是弥勒佛祖。由于它终日笑逐颜开,似乎永远也不会有烦恼的事情,也因此深受民间人们的喜爱。香火连绵不断,不曾有过断供的现象出现。蚩尤统治天地已经成为事实,诸神无不愤慨难平,唯有弥勒佛祖仍笑咪咪地看着诸神以及众生。时日,有一失魂落魄模样的书生在庙里上完香后,对着弥勒佛祖感慨地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为何佛祖仍能够喜笑颜开,难道众生的疾苦你看不到吗?”落魄书生知道佛祖是不会回答的,但情难自禁地自顾自说开了:“其实,人们的愿望很简单业很朴实,只是想过太平日子,像太康盛世那样,安居乐业,无论是谁掌管,统治天地倒并不太重要。无何这样的愿望总是难以实现。佛祖啊,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周围上香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个落魄书生。那书生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着:“佛祖若有灵,就请赐道于竹签之上吧。”说完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缓缓将竹筒里面的竹签捣了捣,然后开始摇起来。直到有一根竹签脱颖而出方才罢手。书生拿了那跟竹签,便走出弥勒庙,不知所踪。
这个书生姓散名康近,是助西周武王开国大臣散宜生之后。原本倒也是大富大贵之贵族,后中道败落,至瑞王登基时已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了。然而散书生却傲骨犹存,并立下重誓决计不食嗟来之食。家中尚有80岁老母,以贩卖针织度日。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有了上顿没下顿地过着生计。
三清合一收势后,散书生的困境日益凸现,无奈诸神争霸,人间炼狱丛生,便有了责问佛祖之念,也有了开头的一幕。
却说弥勒佛祖对于参拜者的初衷又岂会不知,对于书生的过激言辞也都字字入耳,有意收了散书生为弟子。它命赐福童子暗中尾随书生,到了落魂岭,那书生果真有了轻生之念,只是家中老母从此无依无靠心中愤慨,落魂岭前也不由得犹豫再三。赐福童子暗道:“老爷早以料定你将作何打算,你的生命已由不得你了。”当下,对着书生吹一口仙气,将福气灌注其印堂正中,又化身为一个老伯模样,在书生身旁嚎哭起来。书生为哭声所引,缓步上前来询问道:“老伯何故在此啼哭?小生愿效劳。”老伯兀自大哭不止,也不搭理书生。散书生无奈,只好陪伴其左右,不时用好言相劝,一直到了黄昏,老伯才收起哭声,见书生关切之神色,凄然道:“我本有一子,乃倚老之宿命之所寄也,怎料此子竟不顾老朽年迈径自前去投靠了蚩尤,也罢,我就当作从没有过这个儿子罢了。”散书生见老伯如此神情思及家中老母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今日此一跳,老母的悲伤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轻生之念已经消却大半。老伯斜眼望了望书生,已知其所思所想。知道老爷交代的事已经有眉目了,必定能完成任务。
散书生沉吟半刻后,毅然扶起老伯道:“若老伯不嫌弃,小生愿赡养您,只是小生家境贫寒,恐难以保障一日三餐无虞!”老伯故作老泪纵横状,感激涕零地道:“书生有此心意,老朽已然不虚此生了,老朽时日已经不多了,又何必苟延残喘拖累于人呢,还是让我下落魂岭罢。”书生大急,连忙用尽一切办法,不使老伯跳下落魂岭。这样一来,原本是自身要寻死的,反倒规劝其别人来。
童子见时机已经成熟,方才显了真身,对惊愕中的书生道:“我乃弥勒老爷派来的金童,奉命赐福于你,并开启你向佛入道之心,今已功成,书生不必惊慌,就此回家去罢。我也要回去复命了。”言毕,一阵白烟顿起,霎时无影无踪,只留书生愣在原地。
金童回禀师尊曰:“老爷所吩咐之事已然办妥,书生既已消除了轻生之念,向佛之心当生。”
弥勒佛祖曰:“如此为好,你应在暗中窥视其作为,不使其误入歧道而误了我佛之本意。”金童领了师尊命,遁去了。
书生受金童点化,轻生之念已经全然消失,只一心想回家中看望老母,方才的事情犹如一场浑噩梦幻,又如同在阴间走完一遭而复返,大劫之后心境如同重生,对家中老母更是分外地尽为人子的本分,不提。
执掌太行山的道人曰“太行道人”,本是提准道人之门徒,由于其道行突出,老子封其为太行五行之首,凡西南边诸神皆归其管辖。太行道人隐于太行山已经逾万年矣,诸神只闻其名,只认得其座骑青奎牛,神仙之事等皆由青奎牛代为执行,倒也未出现差池。
太行道人虽深居太行洞中其门徒之广却丝毫不逊色于截教的通天道人,众门人却对向佛之人起了嫌隙。太行道人教导门人曰:“神仙佛本是一家,诸弟子切莫生了瓜分之念,更不可妄生攀比之欲,一切自有天意。”诸弟子口中虽应诺,但心中愤慨久久未能消除,向佛之人日益庞大,再过些时日,恐怕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们都要被收揽了去,这对于师傅的权威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啊。
例会散去后,太行道下的无涯子,天龙子等私下合计,不能让佛教独尊自大下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扭转局面,使道友和凡人们一心向太行,而不是向佛。无涯子道:“就是拼了万年的道行也要分出个高低深浅来”。天龙子等皆附和称是。天龙子道:“依我看,只要灭了弥勒佛,必能大大打击佛教之信念,何不就从弥勒佛下手?”无涯子沉吟着,诸神趁热打铁地随声附和天龙子的提议。无涯子只得表示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