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玺说白日山到天城不过两日路程,可我们却硬生生地走了五天,原因是路上风景太好看,我忍不住想多逗留些时辰,在四周转转采采景。其实刚开始时我一直催促木玺和央九快些走,还唆使央九使用仙术,后来木玺好笑地看着我说:“阿水,不用担心,离风不会追上来。”
我小声嘀咕着:“我又没有担心他。”
木玺笑着看了我一眼,不作任何话语,我却自动暴露了本心。接下来的时日我走走停停,若走到集市上便逛逛街,若走到山路上便采采野花,对此央九和木玺显得很是无语。
若说江扬是孔雀之地,那么天城就是龙凤之都,江扬有一股水乡的柔情,天城却散发出王者的气息,比江扬更为繁华,且市井之气更为浓厚,秩序更加井然有序,从大街上人们的衣着和店铺的装扮便可看出。在江扬,穿着价值不凡的衣料之人很少见,店铺看上去也有些陈旧,可在天城,时常会看见穿着名贵布料的人在街上行走,店铺也是精心装扮过的,各有不同。这说明天城的富家子弟比江扬多,商人之间的竞争也更大,大家都各出奇招,目的是吸引顾客的眼光。
比如我看到一家店门口贴着:“店内商品半价出售”,我兴奋地跑进去问老板哪些商品是半价,老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半价的早就卖光了。”我恍然大悟,随后听见央九说:“原来这里的商家不仅聪明,眼光也高。”
“天城不会便是人界最繁华的地方吧?”
我摸着下巴问。
“当然。”
木玺悠悠地说道。
“真的?”
我很是高兴,成就感瞬间暴涨,等我回到九孤山后便可跟山里的小妖们讲讲人界最繁华的地方了。
“那我们得好好逛逛。不过……”我思索了会儿接着说:“为何这里会成为人界最为昌盛之地呢,莫非有运河?”
师父说,有运河的地方较之其他地方更为繁华。
“这倒不是。”木玺说:“此处是人界之都,有人皇阵场,条件自然更好。”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道:“可是为何有人皇在的地方条件更好呢?”
央九说:“小莜,在妖界是以力取胜,力量强大者自会有许多拥护者,而在人界是以权取胜,权力越高拥有的钱财和势力便越多,人皇是人族权力最高之人,威严也就最大,治理天城的官员为讨龙颜喜悦自会想尽办法发展天城,这也是人皇所希望的。”
我想了想,说:“以权取胜,此法不秒。”
“为何?”
央九问。
“人心中都有一个洞,人们会选择放入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进去,若是权力越高财势越多,那我相信许多人做事都会直奔权力,这样的一个直接危害便是,有可能在追逐权力时有人会选择性地伤害别人。”
央九笑着说:“小莜,你说的只是害的一方面,其实它也有利的一方面,若换成其他的方式,相信也会有利与害,当害发展得足够明显,另一种方式便会以利来取代它,究竟哪种更好,尝试了才能知道,毕竟想象跟现实的差距是不可预算的。”
我听后不禁咋舌,原来央九也会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
“你们是要来天城作甚,需要待几日?”
我及时地收回了话题,不然我与央九刚才的话题会发展到任何问题上,也许可以谈上几天几夜。
“来见一个人,见完便走。”
木玺说。
“哦,那什么时候去见?”
“还没通报给他,可能明日。”
“那么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我想……你的肚子是不是有点异常?”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木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嘿嘿,我就是想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找家店吃饭了?”
我笑嘻嘻地说。
“饿了?”
木玺挑了挑眉头。
“嗯嗯。”
我使劲地点头。
“饿了还说这么多话。”
木玺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拉着我的手道:“我带你去吃饭。”
老实说,他这副笑容确实好看,看得我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全身似有电流通过,便红着脸抽出手说:“央九,快走。”
然后火急火燎地走了。
我们在花坊楼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木玺说这里是天城最好的酒楼。
我问他:“你来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
他诧异道:“你如何看出的?”
我说:“我猜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天城,却表现得对这里很熟悉。”
“智商不错。”
“是吗?”
我冲他笑了笑,突然想问问他的真实身份,最后还是咬紧牙关忍住了。如果对方明知你有可能已经知道真相,却还是不亲自讲出真相,那么也就没有了问出真相的意义,因为彼此之间若是连信任都不存在,谎言便是真相,真相便是谎言。但我仔细地想了想,发现木玺好像没有对我说过慌,他没说过自己是人族,也没说过他不认识央九,可这种飘忽不定的做法令我心里更为不爽快。
“央九,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女声甚是熟悉,央九的脸瞬间冷了三分,我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子笑脸吟吟地看着央九,眉目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