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没事吧?”
西夫人也赶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只是问了一句,跟着西炳文就往里冲。
塔门打开,冰凉的湿气扑面而来。二人旋即上了二楼。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但见室内罗幕低垂,长烛燃尽,放熏香的小炉在花梨木的小桌上滴溜溜打转,满屋盈香;不见西泠雪的身影,只见床前,摆放着一双嫩藕色的绣花鞋,鞋边地上散落着几只纸折的黑鸦。
“雪儿。”西夫人忽觉一阵心惊,三两步冲到床前,撩开罗幕。
锦捻之下,墨色的面具依旧覆在西泠雪的脸上,从两只幽深的眼洞里,看见她双目紧闭。西夫人更觉心惊,连晃了几下,也不见她有所反应,吓得失声痛哭。
西炳文一见,连忙上前,一把扣住西泠雪的手腕,只觉脉息微弱,身如赤炭;顿时,心似跌入了冰窖。
愣了一会,才想起冲到门外吩咐说,“立刻给我去保生堂将神医沈醉带来给小姐看病,要快。”
“是!”管家得令转身下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绣楼下传来蹬蹬的脚步声,沈神医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地背着药箱,跟随管家上得楼来。
一路疾奔,沈醉面色潮红,胸口起伏,进门之后,抚着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西夫人用准备好的红绳系在西泠雪手上,另一端交给沈醉,未及开口,早已泣不成声,“神医!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小女的病医治好。”
沈醉慈然一笑,说,“夫人少安毋躁,老夫定当尽力。”说完,待平息之后,手执线端,屏息凝神细细观脉。
沈醉脸上表情越发深沉,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叹了一声放下红绳,不安地捻着花白胡须。
“神医,小女病情到底怎样?”
半天不见沈醉说话,西夫人急急开口问道。
沈醉摇了摇头,“小姐脉息凌乱。老夫以为,小姐应平时极少奔波劳碌。”
“没错,我家雪儿从没出过门。”西夫人说。
“这就怪了。从脉象上看,最近小姐应过度劳顿,又重染风寒,身子极度难以适应才致。只怕这病……”沈醉略微停顿,似一狠心,才说,“只怕是凶多吉少。这个病,老夫也无能为力。”
西炳文一听,心头一抽,说,“医者,人身疾苦,与我无异。河间府就数你医术最好,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把小女治好。”
“西大人,只怕小可无能为力。”
“你……”西炳文一时气结,向后退了两步,手扶着门框好容易将身子站直。
沈醉收拾药箱,从中拿出一包草药,说,“实不相瞒!我观府中乌鸦甚多,此兆着实为凶!这一包是七夜草,将这七夜草,放在香炉里焚烧可驱走乌鸦。”说完,告了声告辞,不等西炳文发话,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