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今日,阿角本是要鱼儿给她准备了一套极好看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后被赖在她房里的玉尚瞧见,皱着眉头便把她从头到脚数落了一番。阿角气急,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外。
巫马玉尙双手交叉胸前,懒懒地靠在雕花门前,惰性地张口打了个打哈欠,就对着房内的人喊道:“妳就算如何打扮,也不过一个没长相没脑子没胸的刁民,别白费力气......”
一声巨响,木门从里面霍然踹开,玉尚的声音也奄然而止,好在他一手抵在了门背上,不然那本就受伤的额头又得肿上一回了。
“巫马玉尙,你狗屁!”
门开,阿角吼骂,眼前不见玉尚,她一愣,左手已是被一人扯住,整个身子被拽了过去。玉尚那俊俏的脸蛋正好从门后露出,一双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另只手不知何时已放在了她的臀部上,指尖收拢,掐住她翘臀上的肉,轻佻道:“手感不错,你这刁民只就合适这身衣着。”
阿角一声尖叫,巴掌就要甩在玉尚脸上,却被他一把推开了去,一时挥空,她气道:“玉马玉尚你这流氓,本姑娘不是你养着的娈童!”
“妳自己要承认,本宫也无法。”
说着,他从门后走出,拍着袖子上皱褶,便往外走去。阿角见着他嚣张,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身的灰衣书童服,要不是玉尚嘲讽,她也不会转念觉得男装还是好办事。想着,她后知后觉,杏眼瞪起,望向那将双手叠在脑后,吹着口哨的鹅黄衫子背影,她大吼一声:“巫马玉尙你这妖人,竟敢戏弄我!”
玉尚回头,她一个冲刺就从后面跳在了他背后,勒住他的脖子呀呀直叫。
水榭楼阁,临于离州栀子湖,白荷碧叶,码头画舫,柳树荫荫。
水香阁一向夜间红灯热闹,如今成了白昼喧哗,楼里的姑娘一时无法适应,却又兴奋不已。毕竟这江湖豪杰她们只在品茗楼里听过,从未见过。只听溟王炎君俊美非凡,五公子个个不同凡响,隐庄风雅颂神秘嗜血。更何况,仅溟王萧澈当今四王爷的尊贵与炎君烈炎武林盟主的威严,楼里的姑娘们也是翘首以盼的。何况,两人均未娶妻,要是能远离红尘,攀上枝头也未尝不是一桩幸运事。
可,对于水香阁的管事水凤来说,却是件头大的麻烦。这天,已是好几个头牌姑娘找了自己,仗着各自的头牌功劳,邀功着去伺候王爷与盟主,有些甚至妄想着陪夜。
却在水凤几句:“妳们又能耐个鬼啊!老娘不让给妳们,还能自己独吞了不成,都回房里好生呆着,今儿个的爷都不是好惹的,没了头阎罗王也救不活妳们。”几个亮丽姑娘都骇白了脸,回了自个厢房。
等着房内终于安静,水凤弹了弹膝上的朝霞流云长裙,整理了上身套着的如意云纹锦衫,抿了口琉璃杯子里的牡丹花茶,对着身后立着的女子说道。
“妳如不离开,这里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水风姐姐说笑了,红颜祸水,我还没如此魄力。”
这时,水凤起身,美艳波动,回头看着身后着着一套束胸粉色梅花长裙,套了件紫云坎袖短衫的女子。除了面貌白皙,四官均是不起眼,只剩下一双上翘的眼角,漆黑得紧。女子微微低头,平人看去不过水凤身旁的侍女丫鬟。
“这里风大,妳还是早些找了去处的好。主公将妳这座大神搁在此处,确实让奴家有些吃不消。”
这刻,春风卷动,带起了窗纱红影,女子嘴角轻抿,裙角翩起,犹如那断了翅膀的蝴蝶。
“一年实在过得快,时间磨石,我始终也成不了那块平滑的石头。”
听着她这般说着,水凤抬起白花花的手臂,掩唇竟是轻笑了起来。
“姑娘真真有意思了,您要是石头,那世间的女子岂不连黄土都不如。”
女子也不气,毕竟水凤风流场中待久了,话语轻佻奉承实属司空见惯,她回头望向楼下大门人头热闹处。
正巧,瞧见了那鹅黄锦衣少年与身后灰衣小童嬉闹进入了阁内,眉角轻抬,已疑问:“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水凤听着,也不去看楼下,便知晓,道:“主公的心思谁又能明白。”
说完,她便转身,手上的红绳铃叮叮响起,打开门,已然听见窗前女子声音嘲笑:“那骗子一刻也不安好心。”
握在门闩上的手忽而一顿,水凤无奈摇头。
“奴家现下出去伺候,姑娘要是不喜呆在房里,可与奴家一同去。”
“不了,我还想看看楼下风景。”
水凤退出房间时,睨了眼窗前女子,她依然背对着自己,望向窗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
正当两人拿着邀请函进入到水香阁,阿角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争吵中又何时成了他的侍童而烦恼不休时,一侍女正好出现。
“水凤姑姑让奴婢带两位去花语楼上房。”
阿角回头看了眼玉尚,见他脸色有些纠结,她微愣,刚才还骂着她蠢驴来着,怎就不做声了?阿角懒得顾他,便朗朗应了。
可走了几步,发现玉尚并未跟来,于是回头,唤了声:“喂!还不跟上!”
玉尚抬头,看了眼眼眸水亮的阿角,尽是复杂异常。
“本宫不进去了。”
阿角吃惊:“玉尚白兔怎么呢?”
“不关妳的事。”
见着玉尚回身正要往之前的前门离开,阿角一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不明白了。
“昨日你就神经兮兮的,今早说了要来,本姑娘不嫌弃你碍事,让着你了,你怎么又七里八怪地要走?”
玉尚一声怒吼,甩开了阿角。“本宫说了不关妳的事!”
阿角双眼睁大,长着小嘴愕然的不知所措。玉尚一向恶言,这次确实有些奇怪了。忽而,忆起昨日他见到姑姑的神情,阿角便有些明白了。
“你怕见到水凤姑姑?”
霍然,他看着她,脸色很是难看,微眯着眼,脑子里突然闯进两年前浑噩的记忆,白晃晃的刺眼,全身如烧焦了一般,渴望着湿润,强烈渴望。当那软绵的触感将自己埋进,整个天旋地转,不能自拔的厌恶与欢愉冲嗜着所有的神经,那上瘾的酥麻与快感,让他极度的恶心。
瞬间,阿角见着玉尚眉头皱成了麻花,直到看见他脸上的绒毛直立。玉尚一阵颤抖,已是对着阿角不满,大声道:“本宫厌恶花姑娘,厌恶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