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热闹的集市在五彩绚烂的烟火闪耀下温馨平实,路上游人纷纷抬头观望,其中不乏青年男女,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憧憬的微笑。
看着无涯的侧脸,我心中仿佛一百个,一千个烟花炸开般兴奋,蓦然发现,与他在一起这么久,我们都没有过这种平淡的幸福时光,委实可惜。
“无涯。”我轻声叫唤了一声。
他回过头看着我,询问道:
“怎么了?”
我微笑着对他说道:“我们……从未这样牵手走过。”
无涯挑眉,想了一会儿道: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了,比……这个程度高多了。”无涯边说边举起两人的手比划给我看。
我白了他一眼,咬牙道:
“那不一样。”
对我的说辞,无涯有些异议:“有什么不一样?牵手这种事,我在床上都不愿意做的。”
我:……
蓦地停下脚步,我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将自己的手扯了回来,然后严重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后,双手环抱,独自埋头向前走去。
无涯无奈追上来,问道:“怎么了?”
他还敢问?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坟蛋果然是贪恋我风华正茂、风华绝代、风姿绰约的身体……
我冷哼一声:“你老实告诉我,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我的身体多一点?”
无涯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问道:“什么意思?不一样的吗?”
“不一样!”我果断摇头,道:“回答我。”
“呃……”无涯垂头想了想,模棱两可道:“你加上你的身体,才是我的最爱。”
我赌气般发怒道:“不行。只能选一个。”
无涯见我认真,便也正色道:
“身体吧。”
我:……
就在我涨红了脸,运足了劲要爆发的时候,无涯却一把将我搂入怀中,捧着我的脸,温柔的说道:
“傻师父。如果你不是你,我要这身体干什么呢?”
我跌入他眸中的漩涡,久久不能自拔,无涯扬起魅惑的嘴角,缓缓向我靠近,在我的唇上落下一个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吻。
心房像快要爆炸般,第一次觉得幸福也可以如此具体。
这一夜,无涯拉着我游走各家店铺小摊,像是要弥补之前的缺失般,我们放肆的吃,开怀的玩,像这世间所有小儿女那般没心没肺的笑着。
天空的烟火散了,歇了,我们也玩累了,坐在一处茶摊儿上,叫了一壶茶,商量好了喝完再回客栈,可茶刚倒好,还未入口,便见桌子旁边走来了一群青衫客,为首那位个头颇高,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孔武有力。
那人在桌前站定,忽然对我们抱拳道:
“在下洛云庄阎三,特来恭迎二位贵客。”
我不解的看了看无涯,只见他淡定若斯的兀自喝了口水,这才缓缓的抬起眼睑,却是不看那大汉,冷然问道:
“谁让你来的?”
大汉恭敬回道:“是家主。”
“阎玉郎吗?”无涯沉吟道。
大汉点头称是,无涯这才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
我不住在无涯和大汉之间打量,脑中回忆起‘阎玉郎’这三个字……貌似,在哪儿听过。
“不会是……”我试着猜测:“阎……丑丑吧?”
无涯点头,而那汉子的神情却有些尴尬。
如果真是那个丑丑,我就知道是谁了。
‘阎丑丑’,顾名思义‘颜丑丑’。
那可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娃儿,被无涯、老二、舫瞳三人联合捉弄了好多次依旧对人性充满了希望,我记得,当年他最喜欢跟在……老三的身后屁颠屁颠,三九寒天儿里,被舫瞳脱光了衣服丢入池塘,差点送命也没见他有多生气,成日里傻不愣登的,被整了也不知道,对舫瞳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崇拜。
老三余舫瞳很明显不是我三个徒弟中最帅,最漂亮的,但不可否认,却是最特别的,丑丑最喜欢的就是舫瞳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总是傻兮兮的说那是遥不可及的星星。
我摸着下巴仔细回想起这货的英雄事迹。
呃,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想吐槽很久了——就他那副整容失败的容貌,竟然也敢叫‘玉郎’两个字……
正说着话,却见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阵骚动。
一个粉雕玉琢的青年美公子身着华服,手持鱼骨扇,风姿绰约的在众星拱月般的包围下,来到了我们面前。
我将茶杯送至嘴边,没有喝,努力在这位美青年身上找出一些能够知悉他身份的蛛丝马迹。
还没找到,却听一旁的无涯开口了:
“多年不见,阎庄主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我的心中一阵咯噔,无涯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阎庄主……不就是……
“你不会是说,他是阎丑丑吧?”我吃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无涯看了我一眼,冷冷道:“大惊小怪。”
我却顾不得反抗,一下子便窜到丑丑身边,前前后后转动打量起来,他被我看得烦了,这才耐着性子微笑道:
“多年不见,独孤掌门还是这般生龙活虎,当真难得……”
我耸肩摊手道: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不才正是虎狼之年,见笑见笑。倒是你,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变得这么惊悚?”我记得,这厮以前满面橘皮,死鱼眼,鹰钩鼻,香肠嘴……怎么看怎么欠收拾,可如今……
丑丑也不介意我直接的问话,展开手中的鱼骨扇,风骚的扇了扇后,才掩口道:
“男大十八变,掌门觉得丑丑这样不好吗?”
说着,他还对我谄媚一笑,把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当即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所以说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奇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丑丑在少年的时候,受到过我三个徒弟的‘热情爱护’,也算是有老交情了,现在我们途经乾州,他亲自过来邀请,我们又岂能不给面子?
尽管不知道他此行目的,尽管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尽管……时隔多年……但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