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灯光扫过,刘槐看到石头拼命的从后门跳进火力支援车,和尚带着三个新兵还在刀螳的另一面,不敢往前跑一步,傻愣愣的在那里等死,连身上带着的枪都忘了。
灯光照亮处,三只刀螳已经将他们包围在中央,眼看着就要将和尚四人撕成碎片。
刘槐调整连射炮枪口扣动扳机,一道光链冲枪口喷射出来,落在离和尚四人最近的一只刀螳身上。
大口径机关炮使用的是电磁抛射系统,弹仓基数是火药武器的三到四倍,刘槐扣住扳机,用全身力气力稳住炮身,尽量让子弹集中在一个小范围的打击区域内。
刀螳的身体被大口径子弹撕裂,半边身体爆裂开来,残肢飞起,绿色体液四散飞溅。打残了一只刀螳,刘槐又将枪口转向另一只刀螳,可是下方的火力支援车突然撞在了前面的一辆运兵车上,车身震动把刘槐摔出了操纵槽。
刘槐的身体在车顶上滑动,一只手抓着机关炮操纵槽围栏,半天身体挂在了车沿外,两腿悬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差点就被挤在两辆车中间夹层肉饼。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开车的,你妈被谁操的生出你这种废物。”
刘槐破口大骂,要是和尚四人被虫族杀了,他一定要开车的两个废物陪葬。虽然和尚是最近才投奔刘槐的,却在最混乱的时候带着人找到刘槐,这就比大部分新兵强上十倍百倍,这次能活下去就是刘槐可以依靠的助力之一。
原来开车的新兵早就被吓傻了,踩着油门连拐弯都不会,直接撞到了停在前面的运兵车。
“石头干毛呢?你去开车。”
刘槐想起石头也在车上,一边往车顶爬,一边大喊。
刚才车子撞在运兵车上,石头被甩到了副驾驶席上与挡风玻璃亲密接触,他被撞得头破血流头晕目眩一时坐不起来。听到刘槐的大喊,石头摇晃着脑袋努力保持清醒,挥手在司机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骂骂咧咧的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啪的一下贴在了裂成蜘蛛网的挡风玻璃上。
“怎么开车的,给我死开!”
石头没有听到司机的痛呼和辩解,转头看去发现司机呆呆的坐在那里,双手悬在方向盘上颤抖,裤裆湿了一片,驾驶室内弥漫着一股屎尿味。
“操!废物!”
石头继续大骂,他坐起身时没有去看被他压着脑袋歪向一边死透了的另一个新兵,抬起脚把司机从驾驶室内踹了出去,坐到了驾驶席上敲打着方向盘下的智能电脑接管车辆的驾驶权,在这个紧急时刻,高科技的操作系统,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此时刘槐爬上车顶,又坐回机关炮操纵槽内,拼命敲打着车顶的钢板催促石头倒车。
刘槐催促的急,石头心里也急,看着后视镜内越来越近的刀螳,菊花紧了三紧,强忍着才没有跳下车,钻到车厢下面当鸵鸟。石头心里很清楚,那么做是死路一条,但是到知道归知道,他还是觉得腿脚发软,尿意无限,菊花紧绷。
“妈了个巴子的!快点。”刘槐再大骂。
石头骂醒了过来,他不能丢下哥们独自逃跑,在石头心里哥们义气比命重要,他宁可死也不会抛弃兄弟。
刘槐是被石头救回来的,看着刘槐秒杀了他心目中羡慕的雇佣军军官螭虎,石头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因为他的兄弟有本事。之后刘槐假公济私提拔石头成为副连长,就更加坚定了石头追随刘槐一辈子的决心,他不会说漂亮话,却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在兄弟拼命的时候不能跑,得上去拼命,这才对得起兄弟,这才是他石头,才是血性汉子。
虽然尿意无限,但石头不会逃。
刘槐手忙脚乱的爬回连射炮操纵槽内,转头枪口又向后方瞄准,他不能思考,也没时间思考,只是关心的破口大骂:“妈了个巴子的!去死吧!”
在车后,一只半残的刀螳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三只刀螳已经逼近到五米的范围内。
被刘槐打爆眼睛的刀螳,正用一只独眼怨毒的盯着刘槐,对打伤了它眼睛的刘槐发出震天的嘶吼。
逼近的刀螳给人的压力就如同三座山峰,压迫的刘槐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不等他扣动扳机车身突然向后倒去,双方的距离无限接近,刀螳狰狞的样子在他眼中越发清洗。
刀螳外壳上青色的暗纹、刀螳前肢上一根根锋利的坚持,还有刀螳巨大复眼中的解构,一切仿佛近在咫尺,一切都那么的真实恐怖。
“****!”
刘槐只来得及骂出两个字,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眼看着刀螳巨大的前肢到了面前,高高举起,劈头盖脸的落向他的面们。
刘槐很想哭,却不明白为什么?时间太短,刘槐无法思考,忘了是他让石头倒车的,甚至想不起谁在开车。
下一刻车身发生猛烈的震动。
车尾和一只刀螳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刀螳的前肢伸直,在刘槐面前落下,带着一阵凛冽的阴风,扣在车顶的甲板上,就差一点点就会将刘槐和车顶连射炮一起劈成两半。
“尼玛!”
刘槐大吼着,不等稳住身形就扣动了扳机,第一颗子弹飞出枪口,后坐力带着刘槐的身体向后撞去,化为一道流光击中前臂搭在车顶的刀螳前臂末端的关节处,子弹射穿刀螳关节处脆弱的薄膜将整个前臂撕碎,刀螳发出惨嚎,身体没有向后仰倒。
车身还在后退,向后仰倒的刀螳没有摔到地上,而是与车尾再次亲密接触,三角脑袋在车顶甲板上撞了一下,结构复杂的口器在车顶甲板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不深的缺口才向车的另一侧倒过去,在刀螳另一只前臂从侧面扣住车子侧面的装甲时,横扫过来的子弹光链将刀螳爆头。
在不到一米内的射距内,有基础精准辅助的刘槐突然人品爆发,将刀螳一枪爆头。
机关炮枪口再次射出光链,在将一只刀螳爆头后,又横扫向刘槐视线左侧的另一只刀螳,就是被刘槐打爆眼睛的那一只刀螳。
火力支援车在快速后退,从挤成一团的车辆中退出来,在原地旋转调头。刘槐稳不住枪声,射击精度大幅下降,子弹的光链在黑夜中横扫而过,除了一开始几颗子弹射中独眼刀螳,其余的子弹都落入了漆黑的黑暗中。
“稳住!”
刘槐大喊着,没有停止射击,一边扣动扳机一边调转枪口压稳枪身。他耳中没有了近在咫尺的枪声,而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像玩CS的时候被手雷炸到后一样,不断射出子弹的枪身也随着心跳的节奏抖动起来。
驾驶室内的石头只能听到枪声,根本就听不到刘槐在喊什么,他现在就想把车开走,拉着刘槐远远地逃开。靠着一挺机关炮与高级虫兵群硬拼?石头没有那么二,他想趁着刘槐抵挡虫兵攻击时,开车拉着刘槐跑回去。
石头开着车转了半圈,被爆头的刀螳一只挂在车尾,一只刀臂牢固的扣在侧面的装甲上,六只虫足在地面犁开一大片地面。独眼刀螳想要冲上来,把车顶的机关炮和刘槐一起斩成两半,却被同伴的尸体阻碍,只能愤怒的挥着刀臂,就是差一点点砍不到刘槐。
随着车子转向,与另一只刀螳距离拉开,那只刀螳快步跑过来,趁着车子停顿的短暂时间飞身跃起,背后退化的翅膀“嗡嗡”的振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向车顶的刘槐。
“啊!”
刘槐大喊,仿佛要将所有力量都吼出来,他扣动扳机,把枪口高高的抬起。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是在身体本能的趋势下不停的射击。
子弹如光雨般射在刀螳的身上,使刀螳的身体偏移方向落在车后,此时石头踩下油门火力支援车飞驶起来,将两只愤怒的刀螳丢在后面,车尾处还挂着一只无头刀螳的尸体。
车身振动,刘槐射出的子弹,完全没有规律的在黑暗中乱飞,无限扩展的流光,划破漆黑的黑暗,微微的照亮了很多刘槐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在隐约的微光中,无数体型矮小的虫兵密密麻麻的的蠕动着,一颗流光落在某只虫兵的身上,下一刻发生了猛烈的爆炸,绿色的火球不断的扩大,暂短的驱散了黑暗。
刘槐看的更清楚,也感到更加冰冷的深寒,那些虫兵有着蛆虫一样前半身,后半身拖着一颗巨大的圆溜溜的液体炸弹球。在爆炸的火光照耀下,后面一片片的全都是炸弹虫,如果车子驶向那边,一点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这里虫群的数量超过了最糟糕的想象,这那里是被打残的高级虫兵群,根本就是虫群的主力兵团。
刘槐敲打着车顶,催促再快一些。
开车的石头只是隐约的看到一点点没有看清楚,如果他也能看到后面的虫群和所属的类型,绝对会把油门踩到地球对面去。
刘槐只感到一阵阵的冰寒,手忙脚乱的更换弹仓,麻木的扣死扳机,任由子弹胡乱飞出枪口,落在车后方蠕动的无数虫群中,引发出零星的几次爆炸声。
一团团绿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炸开,照亮了更多阴暗的地方。
两只刀螳紧追在车后,接着又有四只刀螳加入了追击。
偶然间,刘槐看到了正在逃跑的和尚四人,他们正在拼命的向另一个方向飞奔,紧贴在虫群的边缘。还好刘槐吸引了虫群的注意力,没有刀螳去追杀他们,那些炸弹虫也不会为了四个敌人个体浪费自己的生命。
“哒哒哒!”
机关炮持续不断的射击,子弹的光链在黑暗中来回扫荡,但想要击中高速移动中的刀螳并不容易。
刘槐先后换了三次弹仓,每次更换弹仓刀螳都会接近车尾一些,六只体型庞大样貌狰狞的刀螳嘶吼着追在后面,不断愤怒的挥舞着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