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手掌朝白仁宗手握了过去。手心里的手,极其冰冷。她紧紧将他一攥,嘴唇颤抖着,凄凉不语。安德尔退到一旁,安静看着,也不晓得要安慰什么。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只刻,也只能做罢。
她抖了半天,苍老的声音才打破死寂。
“也好。反正我也没几日好活,你先去于我,他日也不会为我伤心。”只是短短一句,却将她眼泪轰了出来,哗哗淌下。
手掌里的冰冷手指微微一动。
躺着的白仁宗霍地睁开了眼。
她瞠目结舌,而他,反而握紧她的手,“母亲,让您伤心,是儿之过。”他坐起身,她通红着眼,眼泪却止住。他下床,大步朝外走,深深吸了口气,他双眼似火光冲天,手掌兴奋地放在自己胸口。
没有心跳。
惟有冰冷。
“哈——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凄黑的夜里,无尽的诡异。
“啊欠——”舒曼打了个寒战。前头的白世宣脱下西装,往后一丢,正中她脸上。微微的汗味及烟味,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西装扯下,披在身上,“白世宣,我们要去哪里?”
他开着车,没理她。
她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抽出一根烟,火光一闪,将一点星芒含在唇边。
“喂——”她粗鲁叫他。
他将烟夹在手指间,漫不经心道,“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她舌头几乎打结,“那我们现在?”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蓦地响起,白世宣说,“下车。”她莫名其妙,他已经走下车,开了后车门,直接将她拖了出来。四周,一片黑暗,他掌心温暖,将她攥的死紧。她一路几乎被他拖着走,“为什么要下车?”
“车太明显了,他们容易找到。”
她肚子“咕噜。”一声,他回头瞪了她一眼,“你饿了?”她点头,他语气不太友善,“逃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