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前方略显苍老的背影猛然站起身来,眼中带着一抹凌厉和疑惑,豁然转过身来。
周围清风吹过,一股凉意袭来。
四目相对之下,李儒眼中闪过了一道泪光,身体微微一晃,呢喃轻语:“这是真的么?”
“是的!是的!本王回来了,我回来带着大家重新闯出一片天地!”
楚河看着李儒并未走入窝棚,而是立在风中,要将李儒那略显激动又十分小心的表情牢牢记在心中。
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让这一位风华才子,一代智谋变成如此模样。
又是什么,让这一位隐于楚寨,只求一寨的才子,甘愿将自己的梦想活生生的破坏,转而维持整个楚寨之民的活计。
恐怕一直压迫他的敌人根本想不明白这些,可楚河却是明白。
这是一种信任!
正是他信任楚河,才会如此执着的坚守在这里。
正是他信任楚河,才会在一力承担起了楚寨的大任,维持楚寨没有败落。
寨中大将以去,仅留下了李儒一人苦苦支撑,楚河可以想象的出来,李儒的压力有多么巨大。
“主公!”
砰!
李儒看清了楚河的模样,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双手一抱,眼中热泪盈眶而出,压抑心中许久的东西这一刻再也无法伪装,化作了滴滴热泪掉落下来。
这几年,苦啊!
“快起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郭嘉他们不是在暗中维持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模样?”
楚河赶忙上前,双手将李儒扶起,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得不问。
李儒长长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楚河,将眼角的泪光擦去,拉着楚河的手走入到了窝棚里面。
“主公,您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李儒从一个破旧木箱里面找出了一块干净的绸缎布料,而后铺在了他睡觉的大床上,生怕床上脏乱的东西污了楚河的衣服,拱手一抱,激动的说道。
楚河摇头一笑,挥手之间将绸缎扯下,径直坐在了脏乱的床上,叹着气说道:“说吧!本王还是以前的常山王,就算是这天地变换了模样,我也不会改变!”
他知道,这是李儒在试探自己,在看看李儒正坚持的一切是否值得。
李儒的想法虽然被楚河看透,可李儒仍旧是极为高兴,他又一次跪在了地上,沉声说道:“主公,但请你见谅!我不得不如此而为!”
“说吧!”
楚河点头,并未责怪李儒,平静的说着。
李儒点头,换换起身,将窝棚里面的灯吹灭,而后又将前后两道草帘摘下。
顿时间,整个窝棚里面化作了一片漆黑。
也在这个时候,远处城墙之上、田间、王府之中的巡逻士兵,都朝着这边看来,他们看到了李儒窝棚里面的灯灭了,登时身体一晃,眼神之中爆发出了一抹光芒,有的人竟然默默流出了眼泪。
噗!
城墙上,天地间,王府中和那十几栋小楼里面,却是火光更亮,原本昏暗的火光,竟然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放眼望去,建立在田间地头的窝棚清晰可见,田野上的一切动静也是可见。
悄然之间,楚寨巡逻的士兵多了许多。
只不过,有的人是隐藏了起来,有的人是在明面之上。
更有一队士兵,匆忙走出王府,他们正是留在这里的飞龙军,他们人人持着火把,将整个王府围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主公,您可在兵甲宗见到过孟清河?”
李儒并未直接回答楚河的问题,而是开口询问了起来。
楚河摇头,虽然心中不解,可仍旧安静了下来,回答道:“未曾!我只见到了郭嘉、张飞、张郃等十几个兄弟!”
“恩!那吕布呢?”
李儒看着楚河接着问道。
楚河更是摇头:“也未曾谋面!”
“刘备呢?”
李儒又接着问道。
楚河心中更加疑惑了,暗道这李儒不直接说事,为何来问我这些兄弟:“文优,你还是直接说吧!你问的我都没有见到!”
“哎!主公,你且听我细细说来!……”
李儒看着楚河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
原来那日在七仙门流月仙子招收孙琳三女为徒,带入七仙门,关羽其他几人相继离开之后,兵甲宗冀州外事长老邱长岳、浩然宗外事长老方乐平并未放弃对楚寨的阴谋。
他们先是禁止楚寨之民在冀州所辖的任何城镇贸易,更禁止冀州之地的百姓,卖给楚寨任何物资。
就这样,李儒苦苦坚持了半年之久,楚寨百姓因为无法购买到生活必须用品,便纷纷的离开了这里,这一走竟然直接让楚寨失去了三分之二的百姓。
李儒为了楚寨众人的活计,只得以破坏楚寨的方法,安排楚寨子民在寨子里面种子蔬菜粮食,以自给自足。
这个时候,楚寨还是十分好过,留下来的人过的都还算是富余,至少吃喝不愁。
可是在三个月后,孟清河来到楚寨,说是要壮大楚寨,便在飞龙军里面挑选了五千精锐,这五千人将被培养成为人仙。
这是一件好事,却被邱长岳知道,邱长岳便找到了孟清河,那一夜两人聊了一夜,邱长岳自此离去在没有出现。
孟清河在第二天,便问李儒,如今楚河踪迹全无,在兵甲宗也没有楚河这个人,言楚河已经没落了,让李儒带着飞龙军和七杀营的兄弟认孟清河为主。
只要李儒答应这个条件,那么冀州对楚寨的封锁将不会存在,楚寨将成为冀州的一处重镇,到时候归冀州之主帝江统御。
对于这样的要求,李儒心动了,可很快他又放弃了。
他并未答应孟清河的要求,这让孟清河很生气。
“说到底,他还是对我等弟兄有情,并未将楚寨置之死地!……不过,孟清河却带走了飞龙军五千精锐,七杀营三千精锐,几乎一下子便将楚寨的防御力抽调了一半!”
李儒回忆着当日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恍若便发生在昨日一般,现在想来,正是昨日的坚持,让他看到了曙光。
楚河眉头皱起,很快舒展开来,叹了口气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的做法没有错!要怪只怪本王当时还无法在宗门之中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