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王爷,您乃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够干这下贱的活啊?”
春花一动,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河,脱口而出。
这才是本性,跳脱之中带着一抹直爽,不过很快春花便意识到自己失礼,赶忙毕恭毕敬的躬身说道:“王爷恕罪!”
“呵!本王只是一介囚徒,并非是这里的主人,你不用如此!快去吧!我先来除除草!”
说着,楚河大步走入菜园里面,蹲下身体直接开始拔起了草来。
春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就连远处的夏绿也是带着一抹震惊,她们都不相信,贵族竟然也会干这下贱的农活。
“咦?王爷?”
这个时候,阮籍自房间里面出来,正好看到蹲在菜园里面,收拾菜园的楚河,心头一动,缓步朝着前方行去。
春花从震惊中醒来,看着楚河背后上也出现的血迹,赶忙对着夏绿招呼了一下,转身大步朝着院落门外走去。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而后便是一个脚步快步的飞奔远去。
夏绿来到了菜园旁边,正要对楚河说话,却被阮籍抢先一步,但见阮籍带着一抹轻视的说道:“你是楚河?山野村夫之子,凭借勇武之力,获得了今日的地位,本来我还以为王爷是一个雅人,没想到你却是狗改不了****,竟做这下贱人做的活?”
“呵呵!阮籍,我且来问你,天下战乱多年,谁是狗?谁又是屎?……路有饿殍百万,死者无数,唯独狗活着,人死了,这又是为何?”
楚河呵呵一笑,心中带着一抹怒气,却并未直接发怒,而后低头仍旧在小心的将那小花儿采摘下来攥在了手心。
阮籍本就是一个狂人,本是要说句话激一下楚河,却没有想楚河竟问出了一个让他哑口无言的问题。
天下战乱,路有死尸千百万,然这些都不过是野兽的粮食,其中尤以野狗最多,死人被狗吃了,转而被拉出来成了****。
阮籍知道,有一个地方,因为野狗吃人太多,最终引发了灾难,这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地方。
在战乱面前,唯有强大的武力,才能够顽强的活下去,他这样的文人,只会动嘴,身体又不是多么强大,若非是蒙住上绿荫,现在恐怕已经成了****。
这是一个极为有深度的问题,却一下子触动了阮籍。
阮籍乃是名士,见过的世面自然不少,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可是他很狂,从不轻易服输,这句话虽然答不上来,但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输了一筹,还可以通过别的方面找回来。
“王爷,可会诗否?”
阮籍想定了注意,便决定作诗来找回自己的脸面。
旁边的夏绿鄙夷的看着阮籍,眼睛里面满是不屑,她对于这样自以为是的贵族老爷很不屑,只是却又无法如何对方,只得将心里面的希望转向了正和阮籍对峙的楚河。
在这侍女看来,阮籍过来非是邀请楚河晨练的,而是来故意找麻烦的。
楚河一笑,抬头轻声说道:“略通!略通!我更喜欢听别人吟诗!”
阮籍一听当下一喜,笑着说道:“仙庄小院有菜园,一代王侯自轻贱;莫谈心怀报国恩,不如猪狗不如牛!”
“大汉江山四分崩,狗狼遍地猪满山;若非贫苦劳耕种,何来贵族安乐窝!”
对方的话音刚落,楚河张口便来了一句,根本连想都未曾来想,他仍旧在小心的除着草,比那战争前的战略分析还要仔细,让人一看定误以为这是一个久耕于农的田间汉子,只不过楚河的衣服和周围的景象却是不想趁景。
旁边阮籍本以为出一口恶气,骂一骂楚河,却不曾想,楚河的这一句话,不仅将他给骂了,也将那天下别有用心之徒,还有那些狂妄的贵族也都一并骂了。
是的,贵族吃的东西,都是被他们自认为下贱的人耕种的,阮籍家室虽好,自己家的院落里面,也种着一些菜,平日自己也来整理,以此警告自己,不要妄图安乐。
只是在他的心中,仍旧看不起那些贫苦的百姓,他却是忘了,他们能够如此安乐,如此快乐的前提,是这些劳苦之人的努力。
若非基层的夯实,顶部也难以安稳。
这两首诗虽然是即兴而为,却也寓意很深,阮籍寓意讽刺楚河,而楚河却直言讽刺天下,两相对比起来,阮籍又输了一筹。
“汉室英烈魂常在,热血愿为天下先!”
阮籍仍旧不舒服,既然以天下而对,他便又出了一句,看一看楚河如何来对。
楚河抬头,看着阮籍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却是很有胆子,只是不知道你到了战场上,又会是什么一番表现!”
“哼!王爷,战场上我只会抛头颅洒热血,且看你如何对我这一句!”
阮籍看着楚河冷哼一声,表面上虽然不舒服,可是心中的狂傲之气却少了许多。
“我欲重扶汉江山,青锋斩尽狐狼狗!”
楚河不屑的看着阮籍,缓缓起身,双手之上满是泥土,看着阮籍气势冲天的说道。
看着楚河的双眼,阮籍心中泛起了莫大的波澜,这是一代救世主才有的匡扶天下之决心,这是明知前路艰辛,仍旧破浪乘风一往无前之志。
和楚河比起来,他不过是一个只会动嘴的人,而楚河却是真正的实践家。
两相对比,阮籍心中对楚河在无任何成见,和楚河对视不久,阮籍忽地一下子跪在地上,拱手说道:“王爷有先贤之志,阮籍自愧不如!敢问一句,王爷此生可真的是为了这汉室江山而努力?”
“我为大汉人,永为汉家魂!不管这天下谁做这帝皇,我楚河为的便是强汉所指,天下莫敢不从!”
楚河看着阮籍朗声说道,话语之中带着一抹爽快,听的阮籍心头火热,恨不得立刻便跟着楚河干一番事业。
不过,这里非寻常之地,阮籍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请来的说客,如今他已经败了,责任也尽了,也不便多说什么。
“王爷,咱们后会有期!”
阮籍虽然狂傲,却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中虽然为楚河所动,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躬身看着楚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