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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 132 章

一个月过去了,萱凝的秘密终于公开,说是刚刚有孕。听到十三阿哥亲自报喜,德妃也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吩咐燕宁送了些补品过去,又带话说好好养身子,往后不必过来了。德妃的反应我并不意外,这一年多来萱凝作为儿媳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别说她是怀孕了,就是即刻生个小阿哥出来,也难以挽回婆婆的心。

原本以为这秘密一公开,有了更多的人服侍,十三阿哥的日子会轻松一些,没想到,萱凝在德妃这里绝了迹,十三阿哥也越发见不着了。一日在阿哥营正碰到小宁子,抓了来问,他支支吾吾地说,爷和萱主子在帐子里说话呢。琴雅听了掩口笑,说这真要说出个极天际地来。我也笑了,原以为八阿哥一对儿已是神仙眷侣,没想到跟这俩人比起来只能算是个柴米夫妻!琴雅更随了我耳边说,如今十三弟对待皇阿玛都是不叫不到,连差事都指望不上了。我说是吗?这么黏着萱凝?她笑了,谁黏着谁倒不一定,只知道十三弟前日与兄弟们聚会围猎,都被半路叫了回去,说是不舒服了。琴雅又酸酸地说,不过是有了身孕,竟矫情得自己成了万金之体。我笑笑,没再搭话,心里竟忽然慌了起来,夜里叫了燕宁过来,说了一宿的话……

——

疏星淡月总是恨,清云细雨也伤情……

与他的“调情”已经陷入咫尺天涯、相思刻骨的阶段……

我不再整日泡在德妃那里,小女人般安静地待在帐中,弹他喜欢的曲子,品他喜欢的茶……忽而想起前两日与他“鸿雁传书”,忍俊不禁。

那日,沉寂了许久的四爷终于又派人来到福晋帐中,却没有带来只言片语,而是一封薄薄的信笺。

打开来,宣白的纸张,只有一笔而书的“忄”……

一颗心,半个字,清清孤伶,兢兢而立,空荡荡,白茫茫,与天不搭,与地不配,谁与相和……

他曾说,不敢落笔,只怕满纸荒唐,却这半字之书,已是浸透了相思……

两年的夫妻,第一封情书,拿在手中,泪眼朦胧,心思百感……提起笔来,知道那一边,他是想让我和成一个字,是什么字?无需多想,一定是这些日子我与他的日夜煎熬……

“惗”,两颗心,一心念……

蘸饱了墨,正要落笔,泪却滚了下来……记得他曾一心想带我来塞外,那时,我无名无分,他却要不顾人言将我宝贝在身边,今天,我做了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却劝我留在女眷营,他的苦心,我怎会不知……别人家卿卿我我,郎情妾意,我和他,只能在人前做一对儿清淡如水的爷和福晋。只剩这一点点的浪漫,若是就这么和成了那个字,该是怎样的心酸……

擦擦泪,重新提笔,想了想,不如佯作不知,跟他逗个乐儿,于是,认真地落下一个“吾”,成就一个“悟”,让他想去吧,呵呵。

果然,四爷接了信,立刻被我的冥顽不化气着了,待我再打开回信,扑哧笑出了声,“悟”的边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空”,看来我那可怜的夫君真的以为我不想他,本想就此奔了去哄他,又觉得不如再逗逗看。于是,坐下来,取出羽毛笔,小心地在两个字的边上,画下一幅小像儿:吊搭嘴儿,蒲扇耳儿,贪吃肚儿,九齿耙儿……画毕,大笑着交给一头雾水的传信人。这一去,四爷再也没了回音……

夜里,自己仍是笑个不住,知道他一定咬牙骂着坏丫头,却是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不解风情”的“相思信”……

——

这天午后,独自坐在榻上研究着手里的东西,帘子忽地挑了起来,“福晋!”燕宁活泼泼的声音,刚抬起头,人已经到了眼前。

“怎么这会子跑来了?”

“娘娘歇晌了。”

没待我招呼,这丫头已经挨着我坐在了榻上。今天的她一身烟翠纱裙,清爽爽挽了一个丫头髻,简单单别了一支翡翠簪,浑身淡淡的,越显得那毛茸茸的大眼睛灵动可爱。

“呵呵……”

“福晋,您笑什么?”燕宁纳闷儿地看着我。

“燕丫头,你可真成了敦格格口中的茶仙子了,一身的清香。”

“是吗?”燕宁不好意思地笑了,抬起手小心地嗅着袖口,“好闻吗?会不会太冲?”

“怎么会?比那胭脂味儿好多了,这天儿闻了都解暑呢。”

“真的?呵呵……” 她笑了,双唇弯俏,双颊透粉。

“是真的,平日里也有,只不像今儿这么显。”

“哦,”大眼睛忽闪着,“我想起来了,许是刚才捧着沱茶给染了。”

“沱茶?”

“谷花普洱,给您的,还有一包是四爷的,我都给翠儿了。”

“好好儿的,怎么送茶?”

“明儿蒙古王公们就来了,大宴小宴必是少不了,普洱最是清油腻,养肠胃。另有一包葛花,泡了人参煮茶,给四爷解酒。”

“哎呀呀,”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捏住她的腮,“几世休来的福,我们真是养了个好丫头啊。”

“福晋!”燕宁羞红了脸,握住我的手与我闹着。

“呵呵……我们是何等凡俗,委屈了茶仙子了!”

“福晋最是取笑人!我,我再不依!”

“好了,好了。”看她真是急笨了嘴儿,我这也才罢了,燕宁没大没小地只管赌气夺了我手里的活计去。

“您这是做什么呢?” 她低头捻着那零乱的穗子。

“唉,”我叹了口气,活动活动酸痛的脖颈,“想打个绦子,怎么都弄不成。”

昨天夜里睡不着,忽想起离京前给他更衣见那束腰的绦子有些旧了,于是半夜爬起来,挑了烛火,翻箱倒柜找了丝线出来,一坐到天明……可我的手工活儿本来就不好,曾经给他那只蝶儿一绣就是一年,后来坏了手,虽然能拿筷子能写字,却是再也捻不了绣针,做不了女红,谁知竟连这最简单的绦子也打不成……

“这是……给四爷的?”

“嗯。”我接过手,左摆右看。

“福晋,您这是想编一个字出来?”

“原是想的,弄不成,”看那歪七扭八的丝线实在不成型,我干脆拆了起来,“算了,就简单结一个带子好了。”

“哎,”燕宁拦着我,“别呀,我看看。”

我停了手,和她一道看着。

“这是个……什么字?”燕宁认了半天,有些羞地小声问。

“呵呵,这不赖你,这个字本就难认,又被我编得面目全非,就是咱们的大才女敦格格来了也不一定认得。”

“您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字。”燕宁像是很认真,不似平日教她认字那般挠头。

“这是个‘禛’字。”

“真?真假的真?”

“不是,”我努力把那一笔一划抚平,“是……胤禛的禛。”

“是四爷……”

“嗯。”

不知为何,燕宁红扑扑的脸庞露出了笑,“我……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四爷……四爷和福晋不是看起来那般!”

“哦?”我倒好了奇,“那是哪般呢?”

“其实……四爷和福晋……”燕宁很艰难地说着,脸窘得通红,”比……比十四爷他们……好,就是十三爷……也比不过。”

“哈哈……”我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燕宁!你,你这是从何而来的呢?”

燕宁只管红着脸抿嘴笑,再不肯开口。我却越发好奇起来。我和胤禛的疏冷,上至德妃,下至仆从,在所有人眼中都很平常,因为这与曾经的四爷和福晋如出一辙。实际上,当年的个中原因固然有他们感情平淡,却也是因为舒蕙体弱多病,房事早就力不从心,让她留在女眷营,倒是在真的疼她。可在外人眼中,这不解风情的四爷实实在在是个寡淡之人。所以,如今我的待遇,就算在琴雅眼中都再正常不过。可没想到却偏偏被这小丫头洞悉了出来,这实在是……

“说啊!”

“我,我……”燕宁越发羞红了脸。

“好,你若不说,往后我有什么体己话也不告诉你了。”我佯作生气。

“别……”燕宁咬了咬唇,终于俯到我耳边小声说着,“四爷他……原本每天都是早早就来给娘娘请安,问完安,说几句闲话就走,可慢慢儿的,话多了,时候儿也长了,再后来请安的时间又慢慢往后拖,我猜想四爷他……其实是在等福晋呢,可总也碰不到……每次跟娘娘说话,只要提到福晋,四爷虽总是没什么话,可那神色,那眼睛就是跟平时不一样……昨儿,娘娘留了四爷用点心,我看见四爷给自己的酪子里放了一小勺糖,一边吃,好似,好似悄悄乐了一下…………吃酪子还放糖的人,只有……只有福晋。”

我笑着戳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心真细!你是把他当林子里的熊了吧,什么痕迹都看得到!”

她也笑,可脸颊倒没那么了红了,反而轻声问我,“福晋,是四爷惹您生气了?您干嘛总躲着他呢?”

“没有。”我也不再避讳,和她说起了悄悄话,“不是总腻在一起才好。偶尔分开,生出思念,才能长久。”

“这是为何?”

“因为这世上什么都会淡去,唯独思念,越久越醇香……”

“嗯,”她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轻轻点点头,“以前四爷吃酪子从不放糖的……”

“嗯。”

低头继续手中的活计,被那勺糖甜蜜蜜地浸着,再也没了别的心思,燕宁在边上陪着,也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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