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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一关

“这个人叫换衣叠手楚浅雨,虽然是个男人,却取了这么个女人的名字,你看他这张脸,是不是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你绝猜不到他的真实年纪,能够将这种人都请得动的,看来也不简单,不过萧兄你用不着担心,这人可不是冲你们来的!”柳寒星径直往里走到伍姬茹的身边,将右手的荷布包递了过去,整个过程,他连头也没有回,似乎已经想要了所有的答案一般:“李小姐,你看现在我,像个坏人吗?”

伍姬茹并没有答话,这一幕对于她来说,总归是有些难以接受的,任何当权者的手上,都不可避免的要沾染些鲜血,所以这类人,大抵死后都只能下地狱吧,受尽各种痛楚,也算是还报了生前的种种,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她的确是当权者,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哪一种,但是在伍姬茹的心里,她一直竭力让这些东西和自己没有什么关联,所以,此刻看着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当然,这并不是她能够选择的,就如同这命一般,所以她必须学会去接受,对于眼前柳寒星那约为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唯一能做的回应,就是尽量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恐慌,即便是伸出去接荷包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长恭自然要显得淡定得多,似乎对这个人的死并没有丝毫的恐惧,也对,他作为燕王的素衣卫,这一辈子只听命令,不问对错,所以也自然有不少的人死在他的手上,可谓是早已经不干净了,与这一幕比起来,他或许更加在意柳寒星的话,见伍姬茹接了荷包,这个少年人突然间又有了一丝的笑意:“我原本以为吓着了李小姐,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但看样子,是我担心多了,萧大哥,这无非也只是凑巧而已,我看见这人杀了老乞丐,还抢了他的行头,只是这扮的再像,也是在匆忙之间,最多有几分相似,可难免还是会留些破绽,想必是你太过专注某些事了,连这点不妥都没有发现,得了,早饭已经给你们备妥,我要继续留在这儿,多少有些不方便,这样,我去城外面等你们,叶三通,这出城前就交给你了!”

他话说完,这身形已经腾空而起,虽然算不得太快,但一个眨眼间已经到了大树之上,似乎并不想等对方的回答一般,这脚一落定,他忽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来,看了叶三通一眼,眼神显得有些严厉的味道:“这可关系到我的三千两黄金,这要是在出城前就搞砸了,那我看你的脑袋,也就留不住了。”

这说来也奇怪,原本买凶杀人的叶三通,此刻居然成为了别人威胁的对象,这倒也罢了,他的心里面居然升起一种害怕的感觉来,而且挥之不去,让他都不敢去直面柳寒星的眼睛,这目光,停在脚边的时候,不由得被眼前这道尸体着实吓了一条,他知道,这柳寒星说的可不是什么玩笑话,所以还是保命要紧,急忙吩咐道:“你们几个,先把这个人拖出去埋了,注意千万不要给人发现了,至于这血迹,赶紧用水冲干净,免得看起来晦气!”

说晦气,不过是一时的托词而已,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害怕吧,这乞讨不也算是混江湖嘛,江湖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面子,就算是里子里烂到家了,这表面上也是不能输的,这一点,在叶三通的身上算是发挥得淋漓精致,那一干的乞丐,也多少有些被吓傻了的样子,半天没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这才去抬扛托拉,各施手段,不过想想,这楚浅语也是有够惨的,就这般交代了,估摸着也没有谁会追究,乱葬岗上有个土包也算是最终的归宿了。

“萧兄弟,你和李小姐还是先换了衣服吧,我们早点出城,免得夜长梦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柳寒星这么一吓,叶三通原本还信心满满,突然间就有些害怕了起来,这命还是的保住的不是,不然就算是有再多的金子银子,那又有什么用呢,他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递了过去,萧长恭接过他手上递过来的衣衫,细看之下,只觉得破烂不堪,在加上刚才沾染的泥土灰尘,还真有几分乞丐的味道,他缓缓的朝着伍姬茹走去,这个女孩手里面拿着馒头,半响也放不进口里,身子还有些颤颤发抖,神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小姐,公主殿下,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有些不太适应,但请为了燕王陛下和王后娘娘,以及咱们整个燕国,多加忍耐。”

被他这么一说,伍姬茹自然是明了,可害怕到底是害怕,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但这一路向南,定然是千难万险,兴许自己要是背上那么一些,就会和眼前这个人一般,躺在地上,甚至会尸骨无存,但自己没得选,只能默默地承受,想到这里,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萧长恭的话,见他这般反应,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策略谋划,他自然有自己的手段,可这安慰人之类的,他可做不出来,稍微停顿之后,他才接着说道:“无论如何,先吃点,这样才有力气赶路,这套衣服,也请小姐换上,这城门定然是严防死守,我们要扮作乞丐才行!”

伍姬茹尝试着咬了一口,这王宫外平民的粗食,比起那宫里面的山珍海味来,的确显得要粗劣几分,甚至有些难以下咽的味道,她咀嚼了几口,还是努力的往下咽,见这女孩这般举动,萧长恭突然笑了笑,似乎有些满足感,他也抓起一个馒头,大口的咬了起来,这两者之间,一时间有种很鲜明的对比弥漫在其中,用过早饭,伍姬茹自然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换了衣服,将原本的那身鲜艳,交到一个乞丐的手中,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能带出城的,不然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麻烦,十里庄亭,自然早有人准备妥当了平民的素服,那种东西虽然不好看,穿起来也不舒服,但眼下这般的局势下,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收拾妥当,那就自然安排着出发,这前一段,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可到了这南街,那自然得像个乞丐,沿街乞讨,逢人便要,这才算得正常,当然,这里是王城的外围,一向守卫较为严格,此厢更是了不得,足足加了一倍,而且不论是谁,过往行人,走卒商贾,那无不是盘查得紧,大有只让进不让出的姿态,其目的为何,自然是明明白白!

萧长恭表现得倒挺自然,这有话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兴许指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但对于伍姬茹而言无疑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各方面都表现得十分的扭捏,好在这一干的乞丐护着,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世道虽然还算好,但也并没有每个人都愿意将手中的钱财施舍出来,所以,这一条街走到尽头,众人的破碗之中,也不过只是几个零星的铜板,好在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如此,倒也用不着去在意。

离那城门近上几分,那种压抑的情绪就明显深沉了起来,甚至连叶三通都有些不自在,不过他调整得异常快,这王城的护卫原本就是由齐王负责,不论是王宫深院,还是这王城内外,莫不是他的人马,否则这计划也不会施展得这般顺利,此时城门口只是加了些人,但那些老人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变。

一行人走到城门前,自然被拦了下来,几个卫兵模样的男人仔细的在这一种乞丐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脸上虽然有些狐疑,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不妥,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要放这些人出去的意思,这不由得让叶三通有些焦躁了起来,这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可不知道是多大的祸端,这将军夫人要是一时兴起,弄死他们还不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般简单,但眼下,是剑再弦上,不得不发,可由不得他反悔了,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个将官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

“将军!”叶三通率先开口叫道,语气中无疑充满了一种讨好的味道,其实这般守门的将官,充其量也就是个校尉,他却叫他将军,这无疑也是摸清楚了对方的心思,叫高不叫底,听起来就是好听一些,听他这么“识相”,那人原本还显得有些严肃的神情,刹那间就柔和了起来,甚至脸上还流露着一丝的笑意,他走到叶三通的身边站定,有些诧异的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叶老儿啊,你这做乞丐的,也这般起早贪黑的,敬业哈!”

“看将军你这话说得,将军你这叫敬业可以,至于我们这些叫化,无疑就只是讨口饭吃罢了,说来也是惭愧得紧啊!”叶三通脸上讨好的笑容变得越发的明显了,连这话,也低到了骨子里,就像是在装孙子一般,不过也罢,他本来就是个乞丐,干的也无非就是些讨好人的勾当,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就眼前这般,还算是好的,那男人似乎也对他说得话很满意:“你倒是识趣得很,想出城啊,这要是以前,就你这两句话,就给放了,但今天不行,上头给下了命令,不准随便放人出城,再说了,这城里面不好讨些,你往这城外去,还这般大的排场,我看是全员都出动了罢,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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