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萱音愣愣地看着金澜,“兽喜欢和主人在一起?”见鬼,根本没人和她说过这一点好不好?
他的下颌轻轻地蹭着她的前额,“依恋着主人,无比的依恋,那是一种无法反抗的渴求。”
“为什么不能反抗?”她奇怪。
“因为那是兽的法则,属于宇宙的法则。”从他在她的身体中吸到她鲜血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会对她产生某种依恋。
“可是即使那样,也用不着非要和我一起睡啊!”她继续徒劳无益的挣扎,结果反而让彼此之间的姿势更加暗昧。
“想要呆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是件很理所当然的事。你是我的主人,最好早一些适应。”只要抱着她,心底的深处,就会涌上一些满足感。是兽的悲哀吧,即使自身再如何强大,可是一旦面对它们所选择的主人时,所有的强大,可以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不是吧,还要适应?如果换成古代,她早被拖出去浸猪笼了。史萱音气喘吁吁地瞪着金澜,“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
“是啊。”他微微一笑。
“那好,我睡床上,你睡床下。”她说出结论。
他依旧在淡笑着,漆黑的瞳孔,有着一种如同帝王般唯我独尊的气势。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莫名地会有中心虚。
“好吧,那我睡床下,你睡床上。”她衰折。
他依旧还是那样静静地瞧着她。明明房间没有开灯,昏暗得很,可是她却愣是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双眼,他的脸,甚至于他的表情。
直觉地,她伸出手,挡在了他的那一双眼眸上,“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咬牙切齿,尚不足以形容她的悲愤。
他任由她的手遮盖住了他所有的眸光,淡色的薄唇一张一合,“为什么那么抗拒和我一起睡呢?我以前的主人可都不会这样。”
她一怔,“你有过很多主人?”心口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有些酸酸的感觉。
“是五个,还是六个……记不清了呢。”
“既然你有过那么多的主人,为什么还要……”
“那是因为,她们都无法给我纯粹的爱。”人类的爱,是最难以琢磨的,即使她们的口中不断地说着爱他,但是最终,她们死去了,他却依然还活着。
空气,无形地似乎感染上了一份沉重。不知不觉中,她的双手已经从他的眼前垂落了下来。她的眼,直直地望进了他那黑玉般的瞳孔。
依旧清澈,依旧明亮,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有些痛呢?因为他的话而痛着。
兽,不断地在寻找着主人,只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他想要的,却未必是别人想给就能给的。爱一个人,要爱到多深,爱到多浓,才可以被称之为是纯粹的爱呢?她没有爱过,她不懂,也不明白,“如果我也不能爱上你的话,你还会继续寻找主人吗?”
他不语。还会继续寻找吗?那么的疲惫,那么的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爱上我吧。”他轻喃着,呢喃的嗓音,魔媚的眉眼,一刹那,仿佛他的浑身,都充满着一种勾魂夺魄的魅惑,“让我可以至你而终结。”然后,不必再去寻找任何的新主人,不必再有失望,不必再寻寻觅觅地空虚活着。
“我……”如同被迷惑了一般,她的心神,似乎都被他的声音所吸引着。也许真的爱上他,不会太难,可是,她给的爱,真的会是纯粹的吗?
“然后,当你将来走到生命的尽头时,我就可以随你一起迎接死亡。”
幽幽的声音,飘散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中。透过缝隙洒入室内的月光是如此的洁净,洁净到令人叹息。
冰凉的手指贴上了纤细的脖颈,那是——立下誓约的地方。
他成为了她的兽,而她,以血为凭借,成为了他的依凭,他的主人。
有点凉凉的,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如同面对着初秋的凉风……唔,好像还要更凉一些。睡梦中的人儿揉揉鼻子,直觉地想要伸手去拉毯子把身子包裹起来。
纤纤素手摸了摸,没摸着毯子,于是再朝着自己的身边摸去,还是没摸着。手心下的触觉,不像是平时她睡惯了的床铺,倒反而是有些像——地板。
呃?地板?!
不甚情愿地睁开眼眸,史萱音矇矇眬眬地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小盏的吊灯以及……她那张床的床脚。
她的一条腿正压在床沿边,而她的大半个身子都在和木质地板进行着亲密的接触,很显然,她滚下床了。
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她正准备再度扑向柔软的床,却在看到了床上另有其人后,陡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啊!你……你……你……”
床上的少年因为这声尖叫而微微地睁开了眸子,用着清晨特有的慵懒嗓音浅笑着道:“早安。”
“……”拜托,现在是说早安的时候吗?史萱音瞪着金澜,正想再说什么,却只见对方已经半坐起了身子,冲着她扬扬眉,“你不把门锁上吗?”
哎?什么意思?她迷惘地眨眨眼,不过在片刻之后,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在了她房间门口,甚至已经有人扭动了门把。
史萱音整个人冲向门边,用力一压,把门锁上。
“阿音,你怎么锁门了,没事儿吧!”史父拍着门焦急地问道。
“我说女儿啊,你刚才叫得那么大声,是怎么回事?”史母亦紧跟着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蟑螂而已。”她胡乱地找着借口。
“可是你平时看到蟑螂,从来不会尖叫啊。”而是直接拿着拖鞋把蟑螂彻底地消灭到投胎转世。
“……”史萱音嘴角抽搐,“我现在开始会尖叫了。”
“可……”
“我还要换衣服呢,没事了,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史萱音努力地打发了父母离开后,才重新回过头来继续没好气地看着他正一脸惬意地躺在她的床上,靠着她的抱枕,盖着她的薄毯看着她。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鸠占鹊巢啊!
“我怎么会滚到床下的?”她的睡相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类事件。
“不清楚呢。”他的薄唇缓缓开启,一头微乱的黑发尽数地散落在肩膀处,几缕黑色的发丝垂落在他白皙的面颊边,黑与白的分明,随着阳光的洒入而分外的鲜明。
如果把他这副样子拍成照片,拿去学校大肆贩卖,只怕新闻社的经费几年内都不用愁了吧。史萱音如是想着,视线又移到了金澜那微敞的领口处,衬衫的纽扣此刻解开了两颗,露出了那好看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膛。
唔……如果扣子再多解开几颗的话,也许拍起照来,震撼力会更强吧。到时候,这些照片绝对会在G大里掀起一阵风潮,那新闻社还不彻底地扬眉吐气一番……一想到此,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嚣张兮兮的笑容。
“是因为我而笑的吗?”他掀开薄被,双手撑在床沿便,猛然地贴近她问道。
“啊?!”她猛然回神,因为刚才自己的突发奇想而舔舔唇,“如果我说是呢?”
“那么我会很高兴。”他如实答道。
“我笑,你会高兴,这也是兽的法则吗?”
“是。”
她的眼珠开始滴溜溜地转着,“那如果我说,你让我拍一些照片的话,我会笑得更多,你会同意吗?”此刻的她,忘了去找出她滚下床的真正原因,满脑子开始想着新闻社美好的“钱”途。
“原因呢?”他反问道。
“呃……因为你也知道,你现在在G大里蛮受女生欢迎的,你的照片如果放在学校里贩卖的话,绝对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价钱的。我现在待的那个新闻社活动经费比较短缺啦,如果你肯让我拍的话,最后得到的收入,咱们可以五五分账。”她诱之以利。
“钱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简单一句话,堵得她囧住了。
不过史萱音向来不是个会主动气馁的主儿,所以她非常厚脸皮地再次问道:“那你肯让我免费拍照?”
“当然不了。”他就连拒绝人,都是从容不迫,理所当然。
“为什么?”
“我又为什么要答应你呢?”眉梢扬起,他好笑问着。
“你长得那么漂亮,学校里又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你,把你的照片出售给大众人群,绝对是一件造福大众的事儿,更何况,如果那些女生们有了你的照片,也可以睹物思人了,不必每天守在你教室的门口就为了看你一眼……”她说得唾沫横飞,只把这卖照片的事儿说成如同希望工程那般的存在。
“漂亮吗?”他垂下眸子。
“对!”她用力地点点头,虽然用这词儿形容一个男生怪了点,不过她却一时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
他轻笑,“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漂亮,我会很开心,可是,我的这份漂亮,只要你一个人看就好了,你是我的主人,我想要讨好的也仅只是你一人罢了,其他人类对我而言,不过只是蝼蚁而已。”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拍什么照,他不想,也不愿。
“蝼蚁?”她讷讷地张嘴合嘴。
“你会为了蝼蚁的赞美而开心吗?”他低头,看着她的表情是一种认真。
“……”史萱音无奈地翻翻白眼,拜托,这是什么比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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