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子娟来说,信件是一个谜,母亲是一个谜,父亲也是一个谜。
子娟唯一能将父亲连接起来的只有母亲这个信件。是的,这个信件是母亲残忍自己的砝码,也是子娟增恨父亲的砝码。
为什么天下的男人都如此自私?都如此歹毒?都如此没有人性呢?为了找到有关父亲的一切,子娟整理了母亲遗留的东西,在一个小本上,他发现了一个地址和相关的电话。
照着小本子上的号码,她拨通了一个电话,从话筒里传过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
喂,你找谁呢?男人问。
找你啊?子娟答。
可是我不认识你啊?声音很生的,男人说。
不错,我也不认识你,可是我必须给你打这个电话,子娟说。
为什么?男人问。
因为我要找一个人,子娟说。
噢,你是哪里啊?男人问。
北京,子娟答。
噢,你是不是子娟呢?男人温和的说。
你知道我吗?子娟禁不住兴奋起来。
你妈妈,她好吗?男人问。
噢,我妈妈,她,不在了,子娟低低的说。
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了?男人急速的问。
刚刚不在了,突发急病,子娟哭着声调。
哦,什么病?男人问,为什么不告我一声?
心肌梗塞,突发的,子娟机械的答,可是,我至今都不知道你是谁?
傻丫头,我是你小舅啊,男人答。
小舅?西安的那个小舅?子娟问。
你傻啊,你有几个小舅啊?不就我一个么?男人说。
可是,为什么从不见你跟妈妈来往呢?子娟结巴的说。
一言难尽,有机会舅给你讲好么?那个男人说,你现在怎么样?舅舅马上过去,好么?
别,我已经把什么都处理完了,而且,我准备走,子娟说。
你要去哪里?舅舅问。
我要去找他!子娟坚定的说。
那你来西安吧,等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再去找他,好么?舅舅说。
好的,子娟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子娟,心里怎么也无法平静,隐隐约约记得母亲讲过,他们是姊妹三人,大舅在上海,小舅在西安,妈妈在北京。
除了小舅是七八年恢复高考以后考上大学,大舅跟妈妈都是工农兵学员,说是被推荐上大学,实际上,都是走的后门,靠的关系。
近水楼台先得月,据说,那时老爷是乡党委书记,老爷利用自己手中一点小小的权力,先后把两个儿女都鼓捣出去,小儿子年龄小,留在了最后,正赶上了高考。
只是,从不见妈妈跟舅舅们来往,说不来因为什么,子娟只见过小舅就一次,那也是老爷去世那年。
姥姥比老爷先走的,子娟根本就没有见过姥姥。至于大舅,听妈妈说,他去了国外,去了哪个国家,子娟也不知道,反正,姥爷去世的时候,大舅没回来。
子娟准备带着母亲留给自己的信件,开始长途跋涉的寻父,母亲活着的时候,子娟不敢提及父亲,现在,母亲不在了,子娟有权利知道父亲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