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盟军基地。
被策反的官兵被关押在监狱中。刑讯室里十五个三界俘虏已经遍体鳞伤。
岑寂见到我们时，满眼的血丝。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疤，从眼角直到脸颊，让他正直刚毅的脸上又平添一份戾气。
安碧城去主持工作会议。岑寂被命令在休息室休息。他倒在沙发上，像个醉汉。青色的胡渣布满了整个下巴，领口的扣子解开，领子随意的皱着。
我随手关上门，他听到动静，睁眼一看，起身行礼。
“岑寂，雪瑶没死。”我开门见山。其实这个消息早就应该找机会告诉他。
他一愣，呆滞了半响才回神，血红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确定吗？她在那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多日的操劳让他清瘦了很多。他的嘴角干涸到起皮，他眼角的皱纹愈加深厚。
“确定没死，她去了许愿坛，但是坛主只能告知这么多。”我略过了一部分内容。
岑寂的身形一颤，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他抓住沙发扶手，坐了片刻，突然笑道：“好，好，只要活着就好。”
然后他突然转头，对我又是一个军礼：“夫人，大恩不言谢。”
正说着，门开了。凯墨站在门口，看到我松了一口气，说道：“夫人，可找到你了，俘虏中有一人要见你，说有重要情报。”
“这个不是安碧城处理的吗？”我一心只想找到残魂，不愿意插手军中的事情。
凯墨：“他说你可以不见他，他死了，这个秘密将随着他永世长眠。”
我被带到一间单独的刑讯室。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下隐隐印出血痕，明显是为了见我，才被套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他双手双脚带上镣铐，坐在桌子对面。目光怔怔的看着我。
“如果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你必死无疑。”我放下狠话。
男人微不可见的咧咧嘴，轻声答道：“没有人对自己的过去不感兴趣，除非是不敢听，你敢吗？”
有点意思！
“你敢说，我就敢听。”
男人轻笑了一声，说道：“听不能白听。”
“说你的条件。”
“我要安碧城。”
这条件真幼稚，就算我把安碧城给你，你还能把他怎么似的。
“……的命！”
疯子！神经病！
我拍下桌子上的通讯器喊道：“来人，拖出去杀了。”
门骤然打开。两个军人进来架住他就往外拖。经过我身边时，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用假的换真的你不干，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后悔相信你这个疯子。
临了，他扒住门框，叫了一句：“不信你去问问安碧城，看看他敢不敢告诉你！”
我挥挥手，示意赶紧拖走，看着闹心。
凯墨很歉疚，端了一杯茶来，说道：“抱歉，夫人，我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才……”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安碧城在哪里？”
凯墨没说话，我起身去了安碧城的办公室。刚才刑讯室里，他听了一半就走了，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必这会应该在办公室。
办公区的顶层。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底板，映照的整个楼层更显空旷。我不由得放轻脚步。
安碧城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走近，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真不打算告诉她真相？我看三界不会就此罢休。”
安碧城：“真相无益，不知道更好。三界不罢休也没辙，他们大部分的人力都被我牵制在矿脉上了。”
“高明。可是她现在********想要找残魂，只怕离知道真相，时日无多咯。”
安碧城静默了片刻，说道：“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她现在在我身边，我心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行事风格，不像你。最近门道中人开始活动了。你要小心。”
门道中人？
我想起了将我残魂打入体内的那对男女。他们自称门道中人。还有他们口中那个星涯。
安碧城果然不是星涯，这里面另有玄机。
我去了易北方的店。
他真在店里忙活，看到我来，歉意的笑笑：“我以为能骗过去，没想到还是被拆穿了。”他说的是替身的事情。
我没心思和他应付，于是直接去了后院找奶奶。
奶奶在晒草药，白豆蜷在凳子上睡觉。
“奶奶，我有事情要问你。”
奶奶笑笑，手中不停，说道：“想问什么呢，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不管，你知道的就是要告诉我。”
奶奶放下手中的草药，神色不明。
“门道中人是这么回事儿？星涯到底是谁？安碧城又是谁？还有，我到底有什么秘密？”
奶奶：“你问这么多，让我先说哪一个？”
“一个一个说。”
白豆睁开眼睛，看到我面色不善，打了个哈欠，摇摇尾巴，走开了。
奶奶：“门道中人是一个派别，我们称之为门人。他们掌握着这世间的很多秘密，他们拥有很强的能力，他们为了平衡而存在。”
“你见过门人？”
奶奶点点头：“你也见过，潘大爷就是。”
那个养老院的潘大爷？当初就是他让我送信，我才认识天戈，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奶奶：“他是开启你的人，你受到了召唤，于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还有谁是门人？”奶奶活了上千年的时间，不可能只认识一个潘大爷！
“星涯、流光。他们是门人中级别很高的人。”
“星涯不是三界三大尊圣之一吗？”
奶奶看着我，似乎在权衡。
“奶奶，你说吧，我早晚要知道，现在知道好做准备。”
“你说的那个是安碧城。”
果然，安碧城和星涯，确实有问题。
“安碧城和星涯，根本不是一个人？”我说出猜测。
奶奶眨了眨眼睛，说道：“他们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
这叫什么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
奶奶突然对着我身后说道：“你来了，你来说。”
我转身，安碧城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门口，他乌眉紧蹙，沉默着像一个亘古雕塑。
“你和星涯，什么关系？”我直言不讳的问。
安碧城突然舒眉笑了：“我就他，他就是我。”
我真生气了：“你还骗我，你们不是一个人，我已经见过他了。”
“你说什么？”安碧城一步跨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腕问，“你见过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他几乎怒吼出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抓着我的手突然用力，似乎想要将我就地掐死。
我气急反而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
“我见过他，你们不是一个人，绝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