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多少钱?”
大汉伸出五个指头:“五十万。”
安碧城轻笑了一声:“五十万买你们四条命和麻雀,很值!”
那大汉一听,脸色变了变。
正巧老板从后厨端着菜上来了,对我们和大汉赔着笑脸道:“大家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吧。你们歇歇气,我给你们多加两个菜好吧。”说罢他擦了擦手,又给我们添了一圈茶水,然后低声问道:“你们说的麻雀是什么?我听前几波人也说过。”
声音不高,但是大汉足以听到。
“有几波?”大汉问。
老板:“至少五六拨人,而且都是车队,看样子是不是还带着什么家伙。”
大汉不说话了,脸色更阴。他探了探三个兄弟的鼻息,然后转过来对我们说道:“谢谢各位手下留情。”然后拔了银针,沉默的在桌前等着三个人醒来。
回到房间,我问安碧城:“麻雀是什么?”
安碧城走到我跟前,低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是******的权利象征。”
“那******怎么自己不来拿?”派这样的身手来,还不如不来。
“自投罗网吗。”安碧城的眸眼清亮,“麻雀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再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三界的人怎么会不在。”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找这样的人来,是探探虚实而已。
“可是三界的人也不是傻子。抓住这些小喽罗,顺藤摸瓜,还怕找不到******?”
安碧城摇摇头:“只怕三界来不及摸瓜,人都死了。”
“那我们去干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起床,院子里的车只剩下我们的了。安碧城和布林在院子里安排补给,然后我们也上路了。
路上依旧没看到别的车。于是我提议让我来开车。
布林不说话,直看安碧城。安碧城看了我两眼,问道:“有驾照吗?”
我挑挑眉:“没有怎么说?这一马平川的路,还用交通规则?”
反正是无人区,鬼影都没有,顺着路开就行了。
安碧城笑了,点点头,布林麻溜的换了座位。
布林:“那四个人昨天半夜就走了。”
我看了看后视镜里,安碧城闭着眼睛淡淡道:“找死。”
其实安碧城睡觉的样子真的很秀气。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上眼睛,鼻梁高挺,厚薄匀称的嘴唇,带着一丝淡淡的粉红色,完全没有任何戾气,更不像是统领人鬼妖的指挥官,倒像是邻家哥哥,阳光朝气。可是那一句找死,带着一丝丝的邪气,让我突然想起了禁果,诱人也危险。
安碧城仿佛是察觉了我的目光。他没睁眼,嘴角淡笑一下:“好好开车。”
“好叻!”我嘴里答应着,双手把着方向盘,狠狠的把油门踩了下去。
安碧城睡了,布林坐在副驾驶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虽然天气不甚炎热,可是干燥如影随形。我已经干掉了一瓶水,还是口渴。
“布林,拿瓶水给我。”
水递了过来,水瓶盖子已经打开,我咕咚就是一大口,仍然觉得不痛快。
正要抬头猛灌,就听布林喊道:“快停车,停车……”
我一个紧急刹车,布林副驾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几乎要贴到玻璃上,安碧城却是动都没动,淡淡的睁开眼睛问:“怎么回事?”
我停下车,布林指指远处的一棵树说道:“三个小时前,我们就经过这棵树了。现在又回到这里。”
我定睛看了看,似乎有点印象,那会正好是换我开车。
安碧城放下车窗,四处张望了下,说道:“布林和我下车查看,你呆在车上,哪里都别去。”
其实我想说,一起去吧,别把我一个人留车上,可是两人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
两人在车周围查看了一圈,然后向着远方的的树走去。
越临近中午,太阳越毒,坐在车里,我感觉越发的闷热,还是下车吧。
刚下车,安碧城的声音从银环里传出:“快上车,有异像。”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紧张。
“等我们回来再说,快上车,看好东西。”
我爬上车,看着俩人的方向,隐隐有些担心。
碎石堆积的地带尽头,立着一颗小树苗。那么弱小,似乎风一吹就会折断。而这也正是诡异之处。
寸草不生的地方,一个狭长的碎石带,一个孤零零的小树苗。
感觉像是一个坐标。我从天窗伸出脑袋,用念力一看,果然,这是一个八卦阵法。
我敲了敲银环:“那棵树是一个坐标,这里是一个八卦阵。”说完又觉得很傻,安碧城能看不出来吗!
安碧城:“嗯,我们在幻境里。”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俗称鬼打墙,稍微高端一点的鬼打墙。”
鬼打墙我听说过,就是这么走也走不出去,一直绕圈子。不过用八卦阵做的鬼打墙还是第一次见识。看来这人也是有点牛逼的。
两人走回来,上了车。显然也是热极了,渴极了。安碧城二话不说,干掉一瓶水,然后擦了擦嘴角的水,静默不语。
布林:“这么大一个幻境,挺有本事。”
我:“是针对我们的?”
布林摇了摇头:“不清楚,一路上没有任何车辆和参照,不好说。”
安碧城:“先破了再说。”
“闭上眼睛。”安碧城说。
我去……牛逼的人破牛逼的阵,这么牛逼的事情,竟然让我闭上眼睛,难道怕我偷师不成。
我怨怨的看了安碧城一眼。他捏捏我的脸:“没有别的,怕你头晕。”
“我保证不晕,也不多嘴,让我见识见识吧。”
“……”
这次是布林开车,安碧城站起来半身探出天窗,我们调转了车头,直直的向碎石带开去。
碎石带不宽,正好一个车的宽度。碎石带尽头的小树苗,似乎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叶子变多了,变绿了。
我指了指树:“这棵树变化了。”
安碧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有些飘渺:“嗯,它是一个计时器,也是一个阵法的中心。我们准备要出去了,你坐好。”
说罢,车子猛地奔了起来。
安碧城:“巽西南二十,兑东南十六,坎西四十四……”
我知道他说的方位。
“可是坎对应的不是北么,怎么成西了?”
布林全神贯注的开车,不说话。安碧城笑了:“你说的是后天八卦,整个阵法其实是用先天八卦,所以带有迷惑性。用你的方位,出不去。”
我们就围着小树苗,左突右奔。我看见小树苗从枝叶茂盛到开始掉落。我这半瓶子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布林,艮西北,三十二。结束!”安碧城说罢,语气中有一丝的轻松。
布林加足马力,只听轰的一声,小树苗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们的车瞬间驶上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周围的温度立刻冷了下来,太阳已经西陲。原来我们在幻境里已经一天了。
“前边有一个镇子,不过估计半夜才能到,怎么办?”布林问。
安碧城想了想:“走吧,半夜就半夜。在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