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圣月城，寻找，我的亲人
我的思绪是被一阵风吹散开的，鱼依的故事我并没有想到结尾。
墨忆雪一直愣愣看着我，像是在寻找什么。没有人知道她看我的感觉是多么复杂，就如同我看她一样。我们的眼中，都是谜。
时间停留了好久，我想，我必须去找我的亲人。
圣月城，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寻找那美丽的城。
其实，打我懂事起，我就知道养育我陪伴我的父母永远就是恩人，永远不是我亲生的父母。但，恩，必要还。
在七枫与墨忆雪奇怪的眼神中，我笑了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人间的。
人间，听着这两个字，我又该笑了。我要是一个人间普通的女子该多好！哪怕没有绝世美貌，中哪怕没有惊世奇功，我都心甘情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那海边的，记忆中鱼依成长的海滩依旧是那么美，空气中充满了轻松的味道。我明白，我是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引了过来的，面她，等我很久了。
“你终于来了！”魔界特有的气息令我心中一阵激动，她的声音在顷刻之间就让我猜出了她的身份。
“伽羽姐姐！”我从心底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喊。
她望着我，眉目间隐隐有一丝笑意：“我等你很久了。”
我点点头：“我想回去……回到圣月城……因为，那里有我寻找的人——我的亲人。”我带着一丝乞求。
伽羽却没有说话了，她只是带着一丝无奈伤心地望着我。那眼神中，我看到了我读不懂的东西。
“主人，你想必也知道自己身份了，我是你的侍女啊！我就是纯羽，那个和你一起冰封的纯羽。为了替你报仇，我用你的剑练成了魔功，可最后，你还是逃不出宿命，我根本帮不了你！如今，我只能做我唯一做的事了。”伽羽将剑紧紧握在手中，那魔剑的光芒是那么熟悉。
魔剑轻轻一抖，我看见自己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把魔剑，是如此冰，如此冰，好冰……
剑，插在我的心口，是从我后背插进来的。而她，伽羽，就是那么轻轻笑着，她站在我面前，慢慢靠近我……
她抱紧了我，然后硬生生将我自己身体抵在我穿透我身体的那把魔剑上，我看见，我们的血都变成了红色的，殷红的，红得让人心痛……
“我……终于……用血……洗尽了血池……”伽羽笑得好美。
我望着她，已感觉不到痛。我能做的，唯有流泪。
我的泪是无色的，是，人泪？
“主人，世间本没有剑的，既然魔剑已毁，就让伽羽永生永生做主人的剑吧！”伽羽的声音已嘶哑，而那眼波宛如落霞一般，透出浓烈的幽光。
我已看不清她眸子里的颜色，只有意识在渐渐模糊。我只知道：我还不想死，我绝对不能死！
睁开眼，那双秋水般动人的大眼睛令我心中为之一惊。
我的表姐？姬飘飘？我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表姐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看见她略带惊讶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我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亲切感：“表妹，你没有看花。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我愣愣望着表姐，终于明白，伽羽用最后的灵力将我带进了圣月城。而表姐，就在圣月城里。然而，为什么，飘旋告诉我，圣月城化为了血海？
表姐看着我，几乎就可以读懂我的心：“父母，家人，都死了……你也许不知道，走出这门，就是一片血海……无尽的血海……”
“怎么死的？为什么？告诉我！！！”我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
“被万妖女王扔进血海里的……因为背叛！”表姐表情有点怪异她眼中透出无尽的迷茫，让人感觉很遥远。
“背叛？”我开始有点诡异，那笑，不像是我表姐：“我们姬氏本来就是妖族的，流淌着纯绿的血，纯绿的泪。我们是妖龙，有着长长的青色的龙尾。然而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是我们家族捡来的，你，流着淡蓝色的泪与血。然而，淡蓝色就是月圣的象征。血，代表着你的属性与族界，比如神，就是金色的血。你，月圣，本来就属于快乐的世界，但落入了我们妖族，是注定的。你还记得异血痕么？记得那道绿色的疤么？那就是万妖女王亲手封印的，它不反封却了你的快乐，还换去了你和血液。从那天起，你就化为妖了，一条妖龙！”
我静静听着，突然明白了，原来，飘旋在梦中向我射出那道蓝色光束，就是为了让我回到以前，月圣的身份。怪不得，那时，我流的泪，是蓝色的。
“但，现在不同了，从今往后，无论神、妖、魔、鬼、月圣等，只要是生灵，都全如同凡人一般流着无色的泪，红色的血。因为……血洗尽了池……”表姐摇了摇头。
“血洗尽了池？”我不明白。
“是一把魔剑！它毁了我的心血！只要血没有洗尽血池，我们妖界就能吞尽圣月城！但那把魔剑圣剑居然坠落入血池！”表姐的眼睛血红血红的，红得可怕，仿佛恨不得……不！她不是我表姐！
我突然明白了伽羽说的，她终于用血洗尽了血池！而我眼前的，一定不是我表姐。既然我父母已死，我们姬族因背叛已死，她为什么活着？
“原来你猜到我不是你表姐。呵，我也没必要瞒你了，原本只相利用你统治和发扬我们妖界，但……现在也算了……”她真的读得懂我的心思？她笑着，妖艳得像有毒的花。我却默视着她。
一刹那间，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倪婉月？
她又读懂了我：“错了……我是倪月琴……倪婉月已经死了。本来，我是附身在婉月身上，但她死了，所以我只好换了替身……呵呵，我能成为万妖女王也真的谢谢你，要不是雪姬万年魔道修行精元，我现在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野菊精……哈哈哈哈，你真的很痴……你注定要为七枫而死，就如同七枫注定爱我一样……这就叫宿命……”
我猛然抬起头：“你是月蓿？”
“对，我是，我就是沈落云永远舍不得放开的月蓿。是，我承认，沈落云是因为对不起你才转世投胎为人，成为韩无绝，再股胎叫七枫。但宿命就是宿命，他无论投几次胎，爱得终究是我……而你，注定要为他而死……”她疯狂地笑着，笑得很放肆。
“是么？那么，让我告诉你，我这一世，绝不会为七枫而死……”我只觉得双手仿佛持上了若有若无之剑，其实就是伽羽的化身。
我虽这么说，但我却无法否认七枫在我心中的地位。那剑，那一刺，我没有伤到她，似乎是我和失误。那种感觉，仿佛是有人对我说，杀了她，七枫会伤心的……
我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由于他。
难道，宿命是真的？难道宿命无法更改？
我任凭那无色的泪洗刷着我的脸，我告诉自己，我要改变命运。天，注定的，我也不听！！！眼前的她笑得很疯，我突然想起月蓿就是笑死的。不！也许没有死，否则就没有今天的她了！
“我，寻找，我的亲人……”我轻声说，泪水又模糊了双眼。
“可惜……他们已经死了……”她继续狂笑着，眼中邪光一闪：“你进了血池就和他们在一起了！”她双手不停拨弄着，突然一道邪光，剑般射出……我只觉得……痛……
一道白影掠过，我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我在你身边，不会痛的，我们永远风雨同路……”他的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清晰，以至我立刻猜出了他是谁，我只觉得鼻子一酸。也许，真正，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他了。
我只觉得他一直紧紧抱着我，抱着我……
虽然，我好温暖，但是，飘旋，对不起，我的心里终究没有你。你对我的好，我哪怕用生命去偿还，但心甘情愿，无论怎么说，我只能表达，对不起……
身上痛渐渐散去，我可以感受到飘旋在为我疗伤，那股气流缓缓冲入我的心脉，我突然，又流泪了……
“鱼依，鱼依……”这个声音却从心底唤起，带我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