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桑丫头,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个样子,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没大没小的,朕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康熙开始无奈的看着额娘,到最后竟也哈哈大笑起来,额娘则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那两个取笑她的大男人,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看得我也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额娘与皇上虽说不是亲兄妹,但是感情甚笃。连着我小姨,也就是额娘的亲妹妹和硕柔嘉公主?冰月。三人可谓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小姨在六岁那年指给了靖南王之子耿聚忠,不过却是在康熙二年才正式和姨夫完婚,三人这也才分开。传闻康熙和我小姨之间还有一段不能言明的爱情呢。可是小姨却又那么不幸,一场政治婚姻让她失去自由,一场战争又让她失去爱人。现在小姨一个人住在城南郊外的一所小茅屋里,即不肯回安亲王府,也不愿进宫。让皇上和果洛玛法都拿她没办法。也是,一个人,心若死了,住在哪儿不是一样的呢?
正当我在那儿独自哀叹心伤之时,康熙突然说话了:“这就是诺欣?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多少岁了?”
“回皇上的话,诺欣开年就是十六了。”我微微颔首回话,虽说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伟大的帝王,心中却也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都十六了!朕记得上次看见诺欣丫头还是老祖宗在世的时候。一转眼,十多年又过去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康熙轻叹,似乎在追忆着过去的时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时间真的可以证明一切。
“可不是。皇上,您的阿哥们不也大了吗?我们也都老咯。”额娘把话接了下去,似乎真的是在感慨时光飞逝。
康熙听闻,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我阿玛:“诺欣可有许人家?”
这一问,倒还真是把我给惊住了。莫非,他是想帮我……算了算时间,现在正好是康熙四十年,八阿哥成亲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
“回皇上,还没有。”阿玛回道。
“哦?那朕给诺欣指门亲事,你看如何?”康熙看了看我,转过头继续和阿玛说道。
“皇上,这……”额娘抢在阿玛前面开口,面带难色。我知道,阿玛和额娘都是疼我,他们不想我重复小姨的命运。
“桑丫头,你放心。朕这回指的这门亲事包你满意。何况,冰月的事,朕不想再重蹈覆辙。”康熙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明显的无奈与愧疚。
“那皇上指的是哪家世子?”额娘问。
康熙摇摇头,开口道:“不是哪家世子。是朕的阿哥。”看来,我猜得不错,康熙这回醉翁之意不在酒,感情是帮他儿子找媳妇儿来的。
“哦?那是哪位阿哥?”额娘再问。
“老八,胤禩。”康熙说完,环视了在场的三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似乎是在过问我的意见。不过,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我只能是接受了。想着康熙来这么一手就好笑,这事儿,说白了,八阿哥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不知道,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的,我得找个机会向他问清楚。
“诺欣谢皇上赐婚。”我轻轻跪下,拜了一拜。康熙这才让我起身,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以后可就得改口叫皇阿玛了!哈哈哈哈……”康熙开心的对我说道,面上有着淡淡的笑容,和那个人一模一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康熙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幸福。他就把这个重担交到了我的手上。也许,这也算是一种信任。
“感情皇上来这么一手呢!得,一顿午膳就让您把女儿给我套走了。”额娘嗔怪着,脸上却也挂着笑,看来对于八阿哥,他也挺满意的。
“桑丫头,你也不吃亏,朕的儿子不也给了你家格格了?扯平,扯平!”康熙大笑,心情很好。
这叫什么事儿,一场谈话,就把我的终身大事给定了下来。不过说实话,我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有些欢欣雀跃。
这事儿自然也就这么定了下来。康熙问了问时辰,这才让李德全传膳。席间,大家又谈到了八阿哥和小姨。可我发现,康熙每次听到额娘讲小姨的时候,眼中都有满满的伤痛与愧疚。我想,除了赫舍里皇后,小姨应该也在康熙心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吧。那种夹杂了些许亲情的爱,更能让人铭记于心。只是生在帝王家,一切都身不由己。放弃,也许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用了午膳,康熙留了阿玛和额娘叙叙旧,这是他们老一辈的事儿,我也不怎么感兴趣。于是,康熙就让两个宫女陪着我一起去御花园转转。这倒是合了我的意,皇宫这么大,最有生机,最富有人情味儿的地方就当数着四季花开的御花园了。不过,晚上还有十阿哥的生辰宴,康熙嘱咐我别玩久了,早点回来。
甩掉康熙派来侍奉的太监,只留下两个引路的宫女。一路走来,景色各异,弯弯拐拐穿过了长廊柳堤。过了假山石,这才到了御花园。不过,仔细听去,似乎有人像我一样这会儿也在这园子中闲逛。只是,这后宫中除了未出宫的阿哥就是皇帝的后妃了,听那声音,是名女子。
我本不想过去请安,但这大庭广众之下,遇见了,不上前打招呼又失了礼数,引得一些无知小人说闲话。思量再三,还是迎了上去。不过这次,我倒是猜错了。
“给三公主请安,三公主吉祥。”我身后的两名婢女福了福身子。对着那名女子道。原来是公主,不是妃子。
“免了。”那名被称为三公主的人语气和善,似乎是看了我一眼,问道,“这是哪家的主子?”
“回三公主,这位是安亲王家的格格。今天与和硕公主和额驸一起进宫面圣的。”身后的宫女轻声回答。这倒也好,省了我在称谓之间犯难。
“哦?你就是桑蝉姑姑的女儿,诺欣?”看样子,这公主倒是对我们一家挺熟悉的嘛。只是不知道她是康熙的哪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