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六位美人纷纷掩嘴窃笑,目光中充满了嘲讽和鄙夷之意。
秋蝉轻垂眼眸,手扯着衣角,甚是尴尬。她算是听明白了,在太妃心中只有名门闺秀才能配得起她儿子,而她在太妃眼里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罢了。
王爷把茶盏不轻不重的往茶几上一搁,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不至于太威严,刚好让屋里的人都听见,知道他的不满。
硬生生怒“哼”了一声,听秋蝉这话,心中已是了然,准是他那没出息的儿子做出的好事,不满的瞪了秋蝉一眼,且不说她身份低贱,单从她能从丫鬟的身份坐上姨娘位置,就知道这丫头并非善物。厌恶的皱眉,语气威严了几分:“混说,谁是你公公?本王若没记错,你原是伺候老二媳妇的丫鬟,不知羞耻的勾引主子的丈夫,你也配当本王儿媳吗?”
王爷毫不留情的斥责,好似给她泼了一把冷水,顿时间愣了神,没想到这话一出竟惹恼了两位老人家的不满之意,碰了一鼻子灰,全当给人嘲讽取笑。
“还真当自个是麻雀变凤凰了?不要脸,若是我早一头撞死算了。”坐在右边第三排的身穿碧绿衣裳的姚婷忍不住嘲讽起,说起了风凉话,眼底有了深深鄙夷。
秦凤舞不以为然的端起下人递来的茶盏,唇角伴随着一抹弧度,轻抿了一口茶。
秋蝉哪敢抱怨,面上笑意很是牵强,心里恨得直咬牙,好啊!挨个都嘲笑她身份低微是不是,你们都不知怎么个死法。
太妃稍叹了一口气,不满之色的目光从秋蝉转向秦凤舞身上,这儿媳妇性子也太软了,丫鬟都敢骑在她脖子上,怎就不见她吭一声,怨一声?瞧瞧这一屋子的妯娌,挨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她性子软,任人宰割都不敢做声,中了人家圈套也只得认栽。忍俊不禁说教道:“老二媳妇,你现如今已贵为洛王妃,就该拿出王妃的威严来,不是什么事情都得忍气吞声。孩子的死虽与你无关,却因你的软弱才纵容了别人的恶行。”
凤舞闻言太妃一番说教,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心底暗自嘲笑,或许在外人眼里她是软弱无能,放纵众妯娌的任意妄为,纵容夫君在外惹下一推风流债,这不正好说明她伪装很成功吗?把一颗缜密玲珑心暗藏在贤良之下,再无声无息的反击,让他人来个措手不及。
隐藏在温柔中的原子弹,并非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儿媳妇受教了。”秦凤舞恭敬道。
言尽于此,该说的话都说了,太妃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秋蝉,这丫头跟了她少说也有三两年了,长得有模有样的,做事比其他丫鬟要稳重多,才会将她调去秦凤舞身边伺候,谁料这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竟如此有野心。算她看错了人,又是一声叹息,今日撕破了脸皮,希望她能自知轻重。“念在你素日懂得讨我欢心,让韩妈妈替你寻户好人家,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吧!”
秋蝉闻言,心下大惊,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缓缓抬起头来,对视太妃的眼睛,说:“一女怎能从二夫?奴家已是爷的人,便不能再嫁人。求太妃成全奴家吧!”
“秋蝉,不要得寸进尺。”站在一旁的韩妈妈终于按耐不住发话。
好一个痴情女,可惜太妃偏顺了她的心,挑眉轻蔑道:“你与犬子并无拜堂,何来已是犬子的人?”
秋蝉瞳孔一紧,言下之意是要她知难而退?那之前设计好的一切不全都白费了吗?“太妃……”
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妃硬生生给驳了回去,“我言尽于此,你无需多言,这事就这么定了,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退下吧。”
“太妃,我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魂。奴家说什么也不再嫁人,求太妃看在我这些年伺候您份上,就让我留下来吧!”秋蝉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赖着不走,可又畏惧太妃,只得低着头瑟瑟发抖。
“给我掌嘴!”太妃此刻如同被火点着般,血脉登时喷张,这丫头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廉耻之心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执意要留下。
韩妈妈接触到太妃递来的眼神,心中了然,微微朝太妃福身,走近秋蝉,卷起长袖,挥起手狠狠朝秋蝉脸蛋挥去,力气不重不轻,声音却足以让堂下在坐几位妯娌瑟瑟发抖。
王爷稍叹了一口气,只说乏了,便让小厮领着他去客房休息。
秋蝉像是失魂般跌坐在地上,右边渐渐浮现鲜艳五指,按照以往的性格,早哭爹喊娘叫屈,偏惩罚她的人是太妃,呐呐不敢言语,唯有默默流泪。
秦凤舞看着秋蝉这副模样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心底痛快极了。
太妃不屑嫌恶的眼神瞥了眼秋蝉,冷哼道:“看我气成这样,还来怄我?不管你嫁不嫁人,横竖你都得出这个家门。”
韩妈妈连忙给太妃倒了杯茶,低声劝道:“太妃息怒,您犯不着为一个丫鬟生这么大气,先喝口茶消消气。”
太妃双肩一跨,紧皱的眉心渐渐展开,端起韩妈妈递来的茶水,轻撇了一口。也不知道宫染夜那是什么眼光,这种下等的货色也瞧得上,气得她浑身直哆嗦。
喜鹊匆匆走了进来,朝王爷、太妃微微福身,走近凤舞身边,俯身小心翼翼附在她耳边,“王妃,事情已办妥了。”
秦凤舞甚是满意的点头,余光意味深长的看向秋蝉,哼!若真把她打发出去,岂不是便宜了这贱蹄子?“婆婆,秋蝉不能嫁也不能走,她可是谋杀玉儿的凶手,怎能如此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