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究竟何因,我在历史的海洋里越陷越深。
我大学时读中文系。文学虽与历史相通,但毕竟没系统地研读过历史,也许可以说没资格涉猎。但我觉得好的文学作品一定得有历史深度,而好的历史著作也离不开一定的文学性。《诗经》与《荷马史诗》自不必说,司马迁的《史记》与麦考莱的《英国史》都是文学性非常强的历史名著,在一定程度上司马迁和麦考莱甚至将文学置于了学术的首要地位。因此,请谅解我禁不住历史的诱惑,不务正业。
也许这也与我年轻时曾从事地方志的编修工作不无关系。我的文风也深受志书语言影响,再也写不出那种空灵的美文。
历史已被书写过无数次,我还有什么可写?我想,这跟“生意经”一个道理: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写柳永就因为“人有我优”,光柳永题材小说我就找出四五种,觉得那都有明显缺陷,自信我可以比他们写得更好。但我还是更想捡“人无我有”的“便宜”:写《兵部尚书轶事》是因为那尚书是我家乡人,没人写过;写《历史上的60年》,是因为觉得那种视角“人无”,后来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写盛世,也因为觉得“人无我有”。中国人自古向往“盛世”,但似乎迄今还没有比较全面的相关专著〔写一两个的有张宏杰《饥饿的盛世》(湖南人民出版社,2012)、侯杨方《盛世启示录》(中国方正出版社,2011)等〕。我这本书应该可以说系统全面地将中国历史上的盛世梳理了一遍,算是填补了“中国盛世”研究领域的一大空白,有一定的学术价值。这学术价值不在于发现了多少新的史料,也不敢妄言发现了多少新的“历史规律”,而在于一种新的视角。
史书如何体现文学性?简单一想,上网一查,得不到现成答案。
对此,我试着努力:一是注重人文。历史上的盛世不是来自什么有组织的评选,也并非某个专家学者的系统研究,而是儒家学者点滴积累而达成的一定共识。但由于近百年来文化背景的巨变,人们对历史上盛世的看法也发生了巨大变化。最典型的如“康乾盛世”,早在100年前就备受争议。我不能囿于历史上的评价盲目地跪着讴颂,而应当用现代的眼光冷静地加以审视。我不是作就事论事的纯学术研究,而是要借以引导现代大众去思考与借鉴,注重以人性审视所涉及的人和事。二是注重形象生动。语言尽可能让人可感,不惜使用民间俚语,而尽量回避年号、称谓等太专业化的名词术语。
一般通史都以朝代兴亡为结构,本书则以13个盛世为基点,梳理我能查找到的也即历史上曾经有人推荐过的所有41个盛世,并借助于其“来龙”与“去脉”,将整个中国古代历史重新梳理一遍,希望能让人一口气读完。
法国作家帕斯卡说,请“不要说我没有说过什么新东西,那些旧材料我已经重新安排过了”。我这本书也是如此,使用的虽是早已多次被人提及的旧材料,但我以全新方式予以重新安排了,试图让人从中读出一些新东西。
本书内容大多以张习孔、田珏主编《中国历史大事编年》为准。
本书与拙作《历史上的60年》(福建人民出版社,2009年1月版)在题材上存在一些交叉,因此有些内容就直接利用了。
福建省文联副主席、福建省作家协会主席、著名小说家杨少衡为本书写了序,特别鸣谢;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中国经济史学会秘书长魏明孔博士审阅了本书稿,并提出了宝贵意见,深为感激!同时,请允许我公开感谢我的妻子黄丽忠女士。这么多年,我几乎是一下班就沉浸在读书写书中,家务她全揽,节假日也没好好过过,以致她抱怨:“下辈子我要做你女儿!”为了感谢她为本书的出版所作的贡献,特此公开鸣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