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非常重视兴修水利。黄河、汴河决坏,60多年失修,造成“汴渠东侵,日月弥广,而水门故处,皆在河中,兖、豫百姓怨叹”。69年刘庄决定修汴渠,派王景为管理土木营建的官员,发兵数十万。自荥阳东至千乘(今山东利津)海口千余里,重新筑堤,使黄河与汴河分流,黄河不再侵汴河。王景亲自测量地形,指导开凿山阜,破除砂石,疏决壅塞,每十里建一道水门。第二年四月竣工,使黄河900多年未发生重大改道。
芍陂位于今安徽寿县,由春秋时楚相孙叔敖主持修建,与都江堰、漳河渠、郑国渠并称我国古代四大水利工程。因久未修治,逐渐荒废。83年王景任庐江太守,组织对芍陂进行较大规模修治,使百里万顷良田得以灌溉。
史书描绘刘庄末年:“天下安平,人无徭役,岁比登稔,百姓殷富,粟斛三十,牛马被野。”
五、帝王的业余爱好
1.尊孔尊儒
孔庙祭孔活动持续2000多年。最初只是孔子后裔参加,属于一般家祭。公元前195年十二月刘邦从沛县回京师路过曲阜,以太牢祀孔,开创帝王祭孔的先河。据统计,亲临曲阜祭孔的帝王共11人18次,其中包括刘庄和刘炟。72年三月刘庄到山东巡视,特地拜访孔府,祭祀孔子及其72弟子。他还亲登讲堂,给皇太子和诸王说经。85年二月刘炟到东部巡视,到阙里祭祀,演奏古乐,会见孔家后裔62人。刘炟像当今电视台记者一样提问孔僖先生:“今天举行这么隆重的活动,你们家族是不是感到很荣耀?”孔僖连忙叩谢皇恩浩荡,万分激动地说:“当然啦!臣听说,圣君明主没有不尊师重道的。如今陛下屈尊光临我们卑微乡里,这是崇敬先师,发扬君王的圣德,不只是微臣家族私有荣耀!”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刘炟听了大笑,回扣一点:“如果不是圣人子孙,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好的话!”当即提拔孔僖为郎中。
当时,东郡(约今河南东北部和山东西部部分地区)太守是张酺。刘炟当太子时,跟张酺学过《尚书》,算是师生关系。如今变君臣,该怎么见面?既然是双重身份,刘炟就来个双重礼仪。首先刘炟行弟子礼,让张酺当着同郡县官再讲一遍《尚书》,然后才让他行君臣礼,弄个两面光。
经过任城(今山东济宁)时,刘炟到在野名人郑均家看望。郑均自小喜欢老子。他哥哥当县吏,经常受别人馈赠,郑均多次劝谏不听。于是,郑均外出打工,赚钱回来给哥哥,说:“东西没了通过劳动可以重新获得,而人的名誉一旦毁掉终身难以挽回。”他哥哥很感动,变成一个廉官。郑均推恩好让,善化一方,美名四扬,朝廷多次召他为官都被推辞。现在刘炟路过,赐他“尚书”称号,俸禄终身。这事传开,人们称他为“白衣尚书”。白衣本指平民,这里指离职去官。后来,人们以“白衣尚书”比喻虽已不做官但仍领俸禄的人。
这一路,刘炟还到定陶(今属山东)亲耕劝农,到泰山以柴祭告岱宗,到汶上(今属山东)明堂祀五帝并赦天下,最后到东平(今属山东)祭祀革命先烈献王刘苍。刘苍是刘秀之子,封东平公17年,进爵为王。他是个美男子,留有须髯,腰带十围,但他自幼好读经书,雅有智思。朝中修礼乐定制度,常请他主持。现在,刘炟缅怀先辈,伤感不已。他对刘苍儿孙叹道:“朕常思念他啊!现在,我来到他故地,他的房屋还在,人却归天……”说着,泪流满襟。意犹未尽,又用牛、羊、猪三牲祭祀。其间听说骠骑府吏丁牧、周栩侍奉过刘苍祖孙三代,忠心耿耿,至今不肯离去,刘炟又很感动,立即提拔他们当议郎。
79年十一月刘炟将当时著名博士、儒生召集到白虎观(洛阳北宫),亲自组织讨论五经之同异,历时一旬。会后又命班固将讨论记录整理,汇编成书,名为《白虎通德论》(又称《白虎通议》、《白虎通》)。这部书系统吸收阴阳五行和谶纬之学,形成今文经学派的主要论点,是董仲舒以来儒家神秘主义哲学的进一步发展。其主要内容是用董仲舒“无类比附”的手法,将君臣、父子、夫妇之义与天地星辰、阴阳五行等各种自然现象相比附,用以神化封建秩序和等级制度。诺曼·梅勒所说的那把梯子,原来是木竹做的,现在改用铜铸铁打,要千年万年不朽。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关系,犹如天在上地在下一样,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刘炟不仅要求太子、诸王侯及大臣子弟、功臣子孙学经典,还于66年创办南宫,专门为外戚樊氏(刘秀母家)、郭氏(刘秀后家)、阴氏(刘秀后家)和马氏(刘庄后家)等“四姓小侯”开学,传道解惑。期门(汉皇侍从官)和羽林(汉禁卫军),必须通晓《孝经》章句。匈奴也可以派子弟入学。
同时重视选人才。如76年三月要求每位太傅、三公等高级高员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同年五月选孝廉能任城事者,以补县长、侯相。84年六月刘炟还专门召集公卿议贡举法,改革州郡贡举之弊。有人建议:选举应首先有才有功,不可纯粹看门第,尚书人选不应多用郎官(帝王身边的人)。对此,刘炟予以采纳。
2.佛教
佛教于西汉末年传入中国。公元前2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使臣伊存口授《浮屠经》,是佛教传入中国的最早记录。
64年某天晚上,刘庄做了一个梦:一位神仙金身有光环绕,轻盈飘荡从远方飞来,降落在殿前。第二天上朝,刘庄把这梦告诉群臣,询问何方神圣。太史傅毅说:“听说西方天竺(印度)有位神,号称‘佛’,能够飞身于虚幻中,全身放射光芒。皇上梦见的可能是佛吧!”于是,刘庄派使者蔡愔等13人去西域,访求佛道。
三年后蔡愔等人同两位印度僧人迦叶摩腾、竺法兰回洛阳,以白马驮回佛像及经卷。经书内容大致以虚无为宗,慈悲不杀,认为人死精神不灭;生时所行善恶皆有报应,所以人贵修炼精神,以至为佛。刘庄听了很感兴趣,要求翻译一部分佛经。刘庄还令在洛阳建造寺院,安置印度名僧,储藏他们带来的经像等物品。这就是洛阳白马寺的来历。
中国不少地方都有白马寺,如安徽桐城、江西抚州、山西晋城等。河南洛阳老城以东12公里的白马寺,有中国佛教“祖庭”和“释源”之称,是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1961年被列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3.完善历法
英国著名科技史专家李约瑟充分肯定了儒家对于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的积极作用,说“天文和历法一直是‘正统’的儒家之学”。汉代儒家普遍对天文历法感兴趣,并有所研究。这不仅有政治方面的原因,也与当时儒家主张“天人合一”有着密切关系。当然,实用性是最重要的原因。
因为农事活动和四季变化密切相关,所以历法最初是为农业生产需要而创。我国农业生产历史悠久,古代曾制定许多历法。西汉初年沿用秦朝的历法,有些误差。公元前105年经司马迁等人提议,刘彻下令制定《太初历》。
《太初历》规定一年等于365.2502日,一月等于29.53086日,将原来以十月为岁首改为以正月为岁首;开始采用有利于农时的二十四节气;以没有中气的月分为国月,调整太阳周天与阴历纪月不相合的矛盾。这是我国历法一个划时代的进步。《太初历》还根据天象实测和多年史官记录,得出135个月的日食周期,在当时世界最先进。但经过180多年实践,发现《太初历》也有不合之处。为此刘炟于85年二月令相关专家根据实际情况进一步修订,编成《四分历》。该历所测黄道与赤道交角数值精度极高,增加二十四节气昏旦中星、昼夜刻漏和晷影长度等新内容,比太初历有显著进步,为后世历法所采纳。
实际上我不同意李约瑟的观点。天文历法更重要是反映季节变化,指导农事活动。我亲身参加过“双抢”(抢收和抢种),第二季稻苗要赶在立秋之前插下,哪怕仅仅迟一天,那长势及最后收成就明显不一样。可见天文历法直接影响着千家万户的生活,帝王不能不关心。而儒家关心天文历法,更主要是出于初一、十五等日祭祀的考虑吧!
4.章草
有一种汉字书写方式叫“章草”,特点是笔有方圆,横有波折,简率连笔;字字有区别,字字不相连,草体而楷写。关于“章草”的由来有不同说法,基本说法是:汉章帝刘炟喜爱这种字体,要求大臣奏事都用这种字体,所以这种字体也姓“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