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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短篇小说 我的帐篷里有平安(叶舟)(2)

不用问,他们先是不服气,七嘴八舌,说我凑巧的,简直撞了大运,其实没那么神。又有人递来刀子,我投中了,还有人来递,我全都接上,就当是一种试探吧。后来,我脚下居然堆了十几把刀子,刀柄上的缨穗花花绿绿的,纷纷央求我表演。——真的!我不吹牛,出家人不可妄语,我在剃度为僧前,一直在家里放牛。牛在草坡上啃青时,我就自己玩“插刀子”,技不压身,我差不多算童子功吧。我表演完了,没一次失手的,绝对震住了他们。我知道人都会有嫉妒心,黑脸也算不上太过分。黑脸说:

“这里太窄了,施展不开,不如我们去拉萨河边,那里开阔?”

“呃,乐意奉陪!”

我态度笃定。

“那么请!”黑脸相邀,弯了弯身子。

离开了八廓街,我被一帮人簇拥着,夸赞着,相搀着,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道里。巷道很杂乱,污水横流,会闻见死鼠死猫的腐烂气息。每一年,来自藏地的信众们都麇集此处,围绕大昭寺,一圈一圈地扩远,密密麻麻地驻扎起来。或是盖一座简易的土坯房子,或是支起牛毛毡帐,错错落落地生活着,早晚朝佛,经年不散。其实,这怨怪不了他们,有的信徒家中有病人,许下愿,要磕五六年的长头;有的为躲避仇家,大隐于此,连肤色和样貌都渐渐变了;还有的,纯粹是懒汉和酒鬼,知道拉萨城里的日子相对容易,便拖儿带女,天天去磕头的人群里伸手。——看在佛爷的面子上,谁也不会计较。儿女们的肚子里装满了酥油,一个比一个胖,胖得像供养池子里的千年龟。

我被护持着,夹在队伍的中间,穿过巷道。

逼仄处,仅能容一个人侧转身子过去。更多的时候,我的左右都有人搀扶,生怕我被湿漉漉的地皮滑倒,啃一嘴的烂泥。呵呵!前头竟有人开路,喝退一两个路人,令他们避让。

冷不丁,脚下蹿出来一群獒犬,颈上都箍着一只只红色的羊毛项圈,冲我龇牙咧嘴,低声咆哮。这时,我听见黑脸开口发话,念了一下嘛呢,又念了一句咒语。獒犬们登时肃穆下来,夹紧尻子,灰溜溜地跑了,比乌鸦还快。

在巷子的尽头,忽然站起了一头公牦牛,不停咀嚼着,裆里的睾丸和家什悬垂下,比一块磨盘还大。我有点骇然,不敢看它,它却用挑衅的眼神射我。

黑脸见状,慢慢踱上前去,一下子扳住了公牦牛的犄角。公牦牛在抵他,弯刀般的犄角差一点刺破黑脸的肚皮。但黑脸汉子不费吹灰之力,猛地一撑双臂,就将公牦牛举了起来,举在头顶。

公牦牛不大,中等,可怎么也比十万块玛尼石要沉。黑脸抽空瞅了瞅,发现不远处有一堆干草垛,用来过冬的。黑脸气沉丹田,猛地一甩胳膊,公牦牛飞了出去,陷在了草垛中。害羞死了,它半天都没咳嗽一声,也没出来道个歉。

我失笑了一下,继续走。

距河岸不远了,我能闻见河水的味道,鼻尖上湿漉漉的。夜色也柔,洗浴着头顶的星星们,让它们烁亮,给飞行的度母们引路。

偶尔,人的喘息和脚声惊起了草丛间的夜鸟,“呀”地一叫,在黑暗中一步步滑远,也看不见摔没摔跤。此时,还能听见河水冲击礁石的声音。礁石上一定刻满了彩色的经文,水冲一遍,等于念诵了一遍嘛呢。这个季节,拉萨河时常发脾气,用洪水裹挟着上游的树木和死牲口,不问青红皂白,一泻千里地往下跑。

但今晚上,拉萨河很静,静得仿佛在焚香,也仿佛一尊从四川背回来的瓷器,敛尽了人世上的一切喧嚣。

我边走边卖弄,告诉他们该怎么执刀,如何出手,力道要用几分,准头该咋找。以前,我见过几次尊者在冬宫大法会上讲经说法的样子,我其实学的是尊者的口气,手势也像,表情也学着庄严。我这般照猫画虎,他们当然懵懂不知了,继续恭维我,说我的好话,让我的耳朵很舒服,慢慢发软。我讲解完后,另有几个人单独来提问,我就停下脚,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开始比画。——比画完,刚收了势,我甚至有点气喘吁吁的,却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黑,被一条牛毛口袋罩住了脑壳,四肢被叉住,动弹不得。

佛爷呀!我被绑架了。

我突遭黑手,像一块酥油喂进了别的嘴里。这一刻,我立时明白了,原先他们在演戏,一步步地诱引我,让我自己送上门来。

我真蠢!

我的蹄子乱踹,拳头挥舞,尽力挣扎着。在这个红尘世上,我才活了十七岁,还没有看够风景,身体没长开,拳头也不够硬。我不贪,不嗔,不痴,我知道心上的戒律。对!我喜欢做一个喇嘛,也喜欢读《五明》经书,更喜欢在尊者的囊谦里擦拭佛龛,给尊者沏茶点灯,供奉一日三餐。我知道有一道宫墙将布达拉和拉萨城隔开了,我对宫里的九百九十九间房子滚瓜烂熟,却对俗世上的恩怨一无所知,也不曾结下过仇人和冤家。我猜,他们肯定认错了人。——迷离中,我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架在半空中,一帮人往远处跑去,哑默无声。

我的袈裟被风掀开,衣袂飘飘。我越缩越紧。

我一直在踹,每一脚都踹在了棉花垛上,软绵绵的,毫无反应。我的拳头挥出去,打着空气。偶尔,拳头好像砸在了某个家伙的鼻子上,砸出了鼻血。我嗅见了一丝丝的血腥气,在清冽的夜风中很刺鼻,也很解恨。我被举在空中,像一只风筝那般滑行,滑向了夜幕的深处,滑向了拉萨河的滩涂。

其实,我根本看不清夜色,牛毛口袋罩在头上,一团黑暗比铁还黑,也更坚硬。——恰在这时,我想起了尊者。尊者晴朗的颜容浮现在我的心里,比满月辉煌,照临我,给了我加持和信念。顺便,我还忆起了尊者前一天在囊谦里,用竹笔写下的一首道歌:

这么静,

比诵经声

还静。

……本来是去远山拾梦,

却惊醒了

梦中的你。

我闭上嘴巴,精气内敛,凝神不动。

这样,我的分量更重了,压得他们吭哧吭哧的,发出了牛喘声,脚步也慢了下来。我有点失笑。我这一具凡体肉胎,从没敬受过如此的恩遇,竟然被当作了一尊佛像,被一帮粗汉子们抬举着,向一个不知名的龛笼上归位。眼底里漆黑如墨,但我的耳朵亮了起来,鼻子也尖了不少。这时,我又闻见了河水,以及河面上升起的雾气,有一点点土腥,也有一丝丝的鱼腥,还羼杂了枯枝败叶的腐烂味道。不知怎么了,我听见拉萨河的一刹那,心中作涌,略微有些恓惶。经书上讲,一个人的一世,其实就是一条河流过,把自己的少年、青年和以后都冲走了,只不过剩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念想、一些牵挂罢了。先时,我还不懂这一句话,太深奥,便向尊者去求证。尊者每每说,仁青啊,等将来的某一天,河水打湿了你的脚脖子,你就觉悟了。

现在,我的脚是干的,我却恍悟了,了然在心。

……涉河入林,辗转而行,我感觉身下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相互换手,挨个儿叮咛,将我一寸寸地往前传递,平稳、妥帖,毫不颠簸。听得出来,人实在太多了,比哲蚌寺后院的那一座玛尼山上的经石要多,比秋田上收获的谷穗还多,比云彩中藏下的雨滴更多。他们掐住声嗓,不敢高语,前后左右悄悄递话,一个说,小心点!一个说,抬稳了,别趔趄!另一个又道,举高点,快把帘子打起来!——倏忽间,一团暖意扑面袭来,我不再发冷打颤,甚至还闻见了火堆里劈柴和牛粪的味道,嗅见了酥油茶和糌粑的香气,另有燃香和桑烟。不用说,我被绑架了,这里才是目的地。

我听见那个黑脸的家伙在说:“到了!款款放下,请喇嘛赶紧上座吧。”我像一根经幡杆子,从空气中卸下来,戳在地上。

黑脸又催促说:“快摆上坐垫,给喇嘛把靴子脱了,请上去!”我的胳膊被牵拽着,挪前几步,一屁股坐了下来。就这样,牛毛头套忽然被摘掉了,光明刺人,我眼底里黑了一黑。

妈哟!我坐在一顶宫殿般的帐篷里,坐在了首席的氆氇毡毯上。

我的眼前,麇集了成百近千的人,不分男女,无论长幼,每个人都身穿节日的盛装,珠光宝气,笑靥如花,拢着我,盘坐成一大圈。我心猜,他们一定洗了一整天的脸,梳了大半天的辫子,抹了一晚上的酥油。我闻见他们香喷喷的,像刚从煮羊肉的锅里捞出来的样子。男人们的羊毛领口雪白,妇人们的眉心里点了朱砂,鼻涕娃娃们吮着奶疙瘩,衣襟上油光斑斑。见了我,他们开始双手合十,嘴里念起了嘛呢。一时间,帐篷里嗡嗡嘤嘤的,仿佛一大群蜜蜂来送花蜜。我惊呆了,有一点忐忑,也有一种不安。——这时,首领般的黑脸汉子挪过来,边鞠躬,边给我献了一条洁白的哈达。黑脸说:

“仁青喇嘛,请宽恕我这个部落的鲁莽之举吧!”

我缄默。

“哦,冒犯了喇嘛,实出无奈!”黑脸汉子用眼神逡巡了一圈,唇红齿白地说,“怕耽搁时间太多,只好动了动粗,将喇嘛你抬了进来,真是礼数亏欠呀。”

心里打鼓,我且听下文。

“呵呵,这座帐篷下是我的整个族人,翻山渡河,来拉萨城朝佛献供,在拉萨河旁扎起毡帐过雪顿节,已经逗留了许多个时日。可是,可是在我的部落开拔前,尚有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心愿没能满足,感觉心里空荒。”——黑脸慢慢红了起来,像有一朵彤云升起,又嗫嚅说,“仁青喇嘛,你是尊者的侍僧,如雷贯耳,今夜请你来,想请你开口朗诵,证悟我们。”

“我只是个小僧人。”我答。

“不!西藏十三万户人家,谁不知道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佛爷的法座下,有一个聪慧机灵的小仆人叫仁青呀。”——黑脸赳赳然的,对着帐篷下的众人朗声介绍说:“喏,都听好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仁青喇嘛,刚刚请来的客人。”

我有些发窘,搪塞说:

“我是仆人,没什么法力。”

“可是,整个藏地都在传说,说仁青你对仓央嘉措佛爷的诗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呀。”黑脸汉子边说,边拿起五彩的供品,给三宝献祭,又喜滋滋地说,“哦,这是个恩典的夜晚!从此,我的帐篷里有平安,有了佛赐的平安!”

“那么,绑架我,只为了逼我朗诵?”

我质疑道。

“仁青喇嘛,还请你悲深愿重,宽谅我的整个部落,宽谅我这一座卑贱的帐篷吧!”——黑脸停了手,合十,作揖,虔敬地说,“哦!我要坦白,我跟踪了喇嘛你许久。我知道尊者慈悲,每天晚上去散心,去采集谣曲,去灯火阑珊里习经修法。在八廓街上,我不敢去惊扰尊者的威仪,也不想打扰你去侍奉法王。可今晚上,却听见尊者对你讲,时间会很迟的,先让你回去。我想,这是一个佛赐的机缘,所以就……”

我伸手,拈起一撮供台上的五谷,洒向空中,问说:

“朗诵什么?”

“哦,法雨慈云,广拔众苦,快请佛爷的诗,做我们供养的福田吧!”——登时,黑脸汉子声嗓哽咽,长身倾倒,伏卧于地,朝着布达拉宫的方向再三叩首,又说,“我和族人们干渴坏了,盼佛爷的道歌,盼得眼睛里哭出了血,心中也寂灭了许久。恩典的夜晚呀!从此,我的帐篷里有了平安。现在,我看见空行母在帐篷下飞舞,就现在,就在头顶上。”

不作迟疑,我伸手说:

“快!快把三弦琴拿来,让我漫唱一首尊者仓央嘉措的道歌吧!”

我接过琴,抱在怀里。

霎时,我惊呆了。——我发誓,我见过这一把旧弦子。先时,它还在八廓街上的那个卖艺老人的手里,还在赞唱格萨尔王爷的英雄过去,此刻却神秘地传递在了我的怀中。我想,我也一定是被佛祖摸了顶。不加犹豫,我双目微阖,开始弹拨起来,如梦如幻地漫唱起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一首谣曲。

听得出,帐篷外开始下起了雨,在这个慈祥的夜晚。

在拉萨河谷地。

本刊责任编辑 郭蓓

【作者简介】 叶舟:1966年生,西北师大中文系毕业,曾著有《叶舟小说》《叶舟诗选》《大敦煌》《边疆诗》《第八个是铜像》《花儿——青铜枝下的歌谣》等,甘肃省作协副主席,现居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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