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肯定是不能继续做新闻专题的记者了,因为新闻专题栏目没了,孙杰跟我一样肯定也要重新选择其他工作内容;其次,我们新闻组估计又要换主编了,因为那个贾盛名肯定不会这么快打入对方阵营,而且从实力看显然也不是人家的个儿;第三,好容易碰上个公平对待下属的张主任,这回估计也要换位置了,因为听介绍就知道,这下子又回到了编采一体的管理机制,对口记者肯定是由主编负责管理的,记者部主任这个头衔肯定是不存在了。
只有一条我感觉还算有点希望的推论就是专栏要扩版,朱惠然这次施展空间更大了,如果可能的话她还真有机会高升一级呢。
散了会,我不忙别的赶紧把朱惠然和孙杰两人拽在一块,私下聊起来。
“朱惠然,你发现了吗?我和孙杰肯定是要被踢出局了,唯有你的希望很大,专栏扩版,你要抓住这个机会,争取自己做主编,不被任何人管制才好。”
“扩版固然是好事,可他们也未必起用我来做主编,现在谁也没有定下来去向,说不定把我排挤出去做其他的版,你没看人家那喧宾夺主的势头么,我想不会轻易给我们留机会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这会儿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要争取主动都难了。”
“孙杰,你竟说丧气话!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不改进我们就全体批斗你!”
“好吧,好吧,我投降!我本来就是咱们这拨的,不过是说些个气话罢了,呵。”
“散会的时候不是让我们每个人都写一下自我评价吗?估计是用来分组用的吧?”
“没错,说是让我们写自我评价,其实是想看看我们原来这些人谁适合干什么工作,所以我和孙杰要好好斟酌一下,写的时候不能光写干新闻专题记者了,那样不是给人家感觉咱除了原来的栏目没什么适合做的了吗?”
“严伟诺,你这么说还真提醒我了,要不然我的自我评价肯定不会给我能留下来添多少分的。”
“嗯,你们说的对,我在写自我评价的时候也不能单单提到做专栏的一些见解和经验了。”
事实上,这份“自我评价”的确是庞总编用来选人的唯一凭据。据说我们报社的领导班子跟投资方在讨论留下这些人的去留问题时曾经强调过尽量能各尽其用,不要轻易大批裁人,也算是对我们表示了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具体到他们给我们每个人按所长来分工的时候,庞总编便想出来这一招,让我们用写自我评价的方式来自行选择下一个工作角色,也算是高明之举吧!最后美编组真的只留了两名资深员工,其他全部是庞总编的嫡系成员。走的人里面就包括魏彭这样的占着位置不怎么干活儿的主儿,没想到人家对他毫不留情,快刀斩去;我们记者部的张主任被任命为副总编,也是为了稳定这一方人员的心,所以这个位置最合适了;除了走了的刘洋和那名老记者之外,其他记者都留下来了,分工后安插在由嫡系把持的各版块;原编辑部的人员也是有走有留,最解气也在预料之中的是新闻主编贾盛名先生被请走了,他这种跳梁小丑般的“三脚猫功夫”在庞总编为首的那帮人面前也算是小巫见了大巫,不得不遁形而去。
翟小凡被挤到最末尾的编读往来做主编,其实也就是光杆司令,生活版主编当然是由嫡亲部队的人来担纲了。本来也想让朱惠然去做一名普通编辑的,但是他们的人里面暂时还真没有抓出一个掌握专栏作者资源的人来,所以朱惠然险胜,被任命为专栏主编。我继续做新闻版记者,孙杰调到生活版当记者。
折腾了一遛够,人员安置问题总算是尘埃落定。
虽然大家都心中窝火,明显能感觉到庞总编有意将我们这边的人员力量最大限度地削弱,但就目前的形式来说,还是先保存实力、稳住阵脚方为上策。再说,报社在这种节骨眼上,我们就是有什么不同的发展建议也要等一切先稳定住了再图言表。
如果说在此次危机中我有什么收获的话,那一定是心态上的一次成熟,在这方面我还总结了一条职场箴言:保持一颗冷静的心,以不变应万变,稳中求胜。这是我就职以来的又一次重大波折,经历过后自己真的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也坚定了很多。
开始按照新的版面设置制作试刊后,我们才真的感到很不适应,事事处处都跟对方有意见相左的地方,可因为处于不利地位,所以只能受制于人,干起活来很是不顺手。
细算起来,这一年里我们已经是第三次做试刊了,哪一次不是没日没夜、披星戴月地干好几个通宵?我们也真感到累了,真不知道哪家报纸也曾有过这样频繁的改版动作!说起来每次改版都是理由充分不得不改,而且改起来也毫不吝啬,说改就大改,这次更是大刀阔斧,差点让整个报纸面目全非了。
周五刊如果是一个“人”,岂能经受得住这般折腾?风格忽而这样忽而那样,我们虽然没有做过读者调查,可想象一下也能猜到,改来改去肯定对抓住固定读者群没什么好处,何况我们又是新刊,几个月换一个新面孔,读者肯定还以为原来的不做了又出来一家新刊呢!但这一点也只有张主任和我们这帮“当朝元老”能体会的到,新来的团队根本不会去多想,他们恨不得把原来的东西都否定再否定,全部以他们的主观意志来左右周五刊的命运才痛快!
其实,一个明摆着的道理连投资方的决策层也忽略了,无论是一张报纸的经营还是一个投资项目的运作,力求效率并不是一时的努力,而是长久的稳定。
职场ABC:
工作不顺心、加薪无指望、受到领导冷暴力、被外来的团队排挤、能力得不到提高等,以上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我们贸然辞职的理由。
但现实是,很多人往往都会在这些时期沉不住气,选择了冲动离职,其结果是辞职后,情况却与想象存在差距。
a.充分考虑失业风险
没有找到“下家”就毅然辞职是有失业风险的,其实,骑驴找马的道理浅显而实用,奉行便可更稳妥。
如果因为某些因素不愿继续留在原单位,有离职想法的话,首先要考虑你有没有足够的技能使得你能很快在同类岗位上做得很好。如果你的技能在同行间还不够出类拔萃,你的其他优势也因为离职的原因而丧失了,那么你遭遇失业的可能就很大,或者起码要有一段时间是失业状态。
b.自由职业存在盲目性
作为一个工薪族,不要盲目地说大不了靠自由职业谋生,尤其是技能和经验不足的人更是如此。很多人在辞职成为自由职业者后,发现过得还不如工薪族,“自由职业”不是“大不了”能做的事,而往往是无奈之举。
c.辞职转行成功更难
没有哪个企业愿意放弃有经验的员工而重新找一个新人回来培训,毕竟老员工也是企业花费了时间和力量培养过的。就算是个人意愿转行去做另一份工作,也需要一个过渡期。即在目前的职业和你想转做的职业之间寻找一个过渡点。要么,想一下子就转行成功很难。
这也说明经验和资历在寻找一份新工作的时候是很重要的因素。
5.善于发现自己的优势
并不是每一个职场人士都能及时发现自己的优势能力,还能做到善于运用。很多人在对待自身特点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缺陷和不足方面,反而忽略了自身有别于他人的优势,导致这些优点被白白浪费,无法施展它的价值。就像一颗钻石,如果沉在海底就无异于破铜烂铁,只有把它捞出来,正确使用,才能找到只属于自己的成就感。
两队人马抢地盘儿,大家比完了装备、比人数,最后没法子,比财产。团队的财产是什么?每个团队成员的专业优势啊!如果这时候你还一脑子糨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好,那你活该被人家打败,没跑儿。
案例:
试刊的稿子我写出来后,先交给新闻主编刘涛审阅,他再交副总编、总编审批,程序繁杂,速度缓慢。从这方面我也明显感觉出来了,新来的团队以前的的确确是做杂志出身,一般杂志都是月刊或者半月刊,出刊周期长,稿子可以慢慢审慢慢批,可我们是周刊,哪容得了他们这样拖延时间啊!照这样的效率我们必须硬性地把准备内容的周期拉长,也就是说必须在两周之前就准备好本周的内容才赶得上出刊节奏,长此以往必定影响报纸的新闻时效性。
张主任也是急着催稿子,可庞总编并不着急,对张主任的催促也并未放在心上,只管把所有人交上来的已堆成山的稿子放在一旁不紧不慢地细读细品,然后拿着看完了的稿子逐个叫当事人过去讨论。尤其是对我们先前这批人的稿子,更是事无巨细地评点毛病,好长时间也解决不完一篇稿子的问题。
等叫我过去后,庞总编指着我的稿子同样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了一大通,连小标题中每一处用词都抠到了,我听得耳朵里顿觉层层叠叠生出厚可塞耳闭听的茧子来。
好不容易等总编大人把稿子里所有的毛病挑完了,一上午的功夫也过去了。接下来我要按照领导的意见改完,再拿给校对过一遍,都没问题了这才算通过了一审,离最终排版配图还差好几道手续呢!这稿子还要经由版面编辑的修改,再按前面的顺序过一遍,校对没有错误了才轮到上版,版面出来后还要在版上进行三次审校并核红对样,最后交给总编签字同意刊发。
每篇稿子都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经过重重磨难才能修成正果,而且这过程中的每一道关卡都会遭遇艰难险阻,费尽心力才能勉强通过,就连一个小校对都敢拿起稿子来跟你理论半天,让你好没脾气!
正因为如此,试刊的交版时间只能一拖再拖,无奈之下,领导们最后竟然痛下决心停刊两期,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让第一期的周五新刊能够万无一失、一炮打响,所以不惜停刊来赢取更宽裕的准备时间。
另一方面,我们原周五刊的同事们也因各方面带来的阻挠,在心里头都有些气不过。既然停刊,估计对方更可以有恃无恐地拖延时间了,这哪是团结一心开创新局面呐,分明是集中精力搞内战呢!我有一种直觉,他们就想利用平时工作上的压制和挑剔来逼我们自动离开,好将这里的天下全面接管,至于现阶段的工作重点是什么他们根本还没放在心上,只想尽快把政权夺过来再把王位坐稳了,到时候新刊该怎么做就任由他们说了算,不像现在仍然需要考虑原周五刊的一些优势,在双方的高层领导面前必须拿来进行权衡。
现在,办公室里的楚河汉界越来越明显,庞总编的嫡系部队一般都会凑在一块,吃饭、闲聊或讨论工作话题;我们虽然表面上没有故意扎堆在一起,但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在一边轻松热闹,心早就都拧成一股绳了。
我一向也不是甘愿受制于人的,所以总想着怎么找机会跟对方斗上一斗,也好让他们做事知道些分寸,别成天那么嚣张。
为了不让自己孤军深入,我交完稿子便开始跟朱惠然商量对策。
“看到了吗?我们显然已经被当做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了!”
“你也这么看吗?翟小凡那天还跟我说呢,她说说不定最后我们这帮人一个也干不长,都得被挤兑走。”
“是吧!看来不是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他们也有点太明显了,明明是需要一起协调工作尽快融入的关键时候,可他们却忙着排除异己,这算什么?说是想谋权篡位也不为过。”
“什么谋权篡位啊!大权已经握在人家手里,我们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听人摆布吗?”
“要是他们确实有实力,说的都在理,大家也不会不服,可我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正经干事的一帮人呐!”
“干得了干不了暂且不说,总归是有能力把两边的领导们都给说服了呀,要不然怎么会听他们的馊主意停刊呢!”
“是啊,我也觉得很不妥,平白无故、不声不晌地就建议停刊,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他们干什么来了?动辄一个几十人的团队出现了,可快半个月了也没弄出个三七二十一来,我们这些干活的还处处受气,我现在都有点后悔建议你们留下来了。”
“不会吧!连你也说起丧气话来啦?”
“我是觉得我们这么认认真真地白忙活有点不值得。真不晓得领导们难道看不出来到底咋回事儿?他们里外都是原来做杂志的那一套,好多地方都不太适合我们的报纸,光说出刊节奏就很难赶得上,这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干呐!”
“我觉得目前的状况也是很难办,即使这帮人真的不适合干我们的周刊报纸,可既然已经上手了总得拿出东西再做评断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嘛!”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试刊就这么拖下去,然后弄出个不理想的结果,最后让投资方彻底凉了心,干脆撤资不干了才算一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