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终于体会到了为何人们不愿背井离乡。
出门一个月,杨毅就走错了路,一个很简单的起因:他拿着地图向一位当地人询问,那人十分认真以及肯定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他就偏离了轨道,在陌生的山间小路徘徊,直到他不得已,沿着溪水一直走了十几天,才发现一个小镇。
杨毅事后回想,造成错误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有方位看错了。
每到一个城镇,杨毅都要提防小偷,那帮三只手的,居然混入城门守卫系统,借着盘查货物的机会寻找目标,有些管理混乱的地方甚至直接在城门口偷盗。一开始遇上这种事情杨毅还会义愤填膺,一副大侠的模样跳出来制止,但是下场很惨——全城通缉。
杨毅只得庆幸这个世界的绘画水平很低,头像都是用毛笔画,画出来的人物他自己都认不出。
还有山贼。杨毅对边境附近的山贼印象最深刻,他们直接设岗收税,两国间贸易的大商队都得乖乖给钱。有一伙山贼见杨毅身手不错,当场邀请他加入,被拒绝后也不生气,还免了杨毅的税钱。
吹云港,是湛国第二大海港。
不论春夏,不论早晚,吹云港如日复一日,货物运来又送走,忙忙碌碌的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傍晚,一艘巨大的客船上,一个满脸老腮胡的汉子双手抵在护栏上,嘴巴动了动,口中的烟杆随之转了一个弯儿,一个烟圈冒了出来。他在船上,打量着下方的人,目光平静。
他是船长,暴风号的船长,他的任务,就是接送有资格参加百仙盟试炼的人,他的船,将在后天扬帆。
在船的甲板上,数名体格魁梧的水手呐喊着,一个个还弄不明白状况的人被他们拦在船外。
杨毅不急不缓的走开,“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居然还需要船票才能上船,而且我只有两天时间去弄船票。”
虽然是在抱怨,但杨毅的心情并没有因此烦躁。经过近一年的磨练,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浑圆,变得狡黠,也更冷酷了。
“开船了,要去赌船的赶快上船,过时不候啊,今天最后一趟了。”正缓慢的在码头上左看右看,杨毅突然听到一阵喊声,“赌船”二字,勾住他的注意力。
“船票都在赌船上!”这话是暴风号的水手们说的。
一艘小帆船,坐着十几人。喊话的是个秃顶的船长,他光着膀子,开始起锚。
在这艘船附近,站着不少和杨毅一般年纪的人,无需多说,这些人和他的目的是一样。但看到那小帆船,这些人都没了兴趣。
“不知是要等其他船只,还是觉得自己可以踏水上船?”杨毅看着远处约一里的海上,一艘巨大的黑船横在那里,极目远眺,还看得到上面人流攒动。
“我要上船。”杨毅走上前喊道。
“一两黄金。”船长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杨毅微微错愕,却没什么表情变化,扔出一枚金币,正好是一两黄金铸成。
“坐稳咯,开船啦~”船长收好金币,也不看船上的人,自顾自的开始组织开船。
小船很稳,船长是位老手,小小的距离对他而言轻而易举,没一会儿就来到赌船下方。上面的人适时的扔下绳梯,招呼着小船上的人爬上去。
船长拉着绳梯,船上的人经过时,他都递上一东西。
“这是赌船上面的筹码吗?”一人拿到手后不禁脱口说道。
船长点点头,“这是我这艘船的船票,好好享受上面的生活吧。”
来到船上,立刻有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大爷的喊着,在刚上船的男人身上不停的摸索。
杨毅默默的看着这群人脸上的变化,他自然的伸手揽住靠近他的一个女人的腰。这女人,淡紫薄裙,肩膀和大腿露出大半,不用费劲就能看到苹果大小的胸脯,整体而言也算个美女。
杨毅和她在一瞬间对视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紫罗。”刚说完话,她原本谄媚的眼神就变得黯淡无光。
杨毅一看这女人中招,不做停留,揽着她的腰朝赌船里面走,边走边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不让周围的人起疑。迷魂术,是他最喜欢拿来对付普通人的幻法,每一次都是屡试不爽,但他依然提醒自己要小心。
一进入船里,看到的是一个大厅,巨大的赌厅,有简单的比骰子大小,有血腥的以命相搏,各式各样,应有尽有。除了赌,在这船上还有美酒佳肴,金钱美女,各种享受,杨毅不禁佩服赌船主人的创意与能量。
“暴风号船票,一万筹码。”不用杨毅问怀里的女人,兑换筹码那清清楚楚的写着一大堆可供兑换的物品。而要兑换一个筹码,需要一两黄金。
“那秃头船长有得赚吗?”杨毅好奇。
杨毅看着上面列出的数字,摇头,他身上只有不到一千两黄金的湛国金票,直接兑换是不行了,“要赌吗?”
杨毅搂着紫罗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到处都有身着制服的武者守卫,也有几个疑似修仙者。他想了想,兑换了一百两黄金的筹码,十个面值为十的筹码,然后和紫罗来到一处赌骰子大小的赌桌上。
“买定离手。”荷官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说要买大还是买小。”杨毅放开对紫罗的迷惑,恢复神智的紫罗不觉有异,以职业的笑容说买大,说着还用胸脯在杨毅手臂上蹭来蹭去。
杨毅只看了一眼赌桌上各人下的筹码,买了大。
之后几十次,杨毅都是只下一个筹码,有胜有负。杨毅再次以锐利的目光环顾四周,发现还是没有异状后,胆子大了起来,他知道并没有人看破他的幻法。
他不是直接迷惑荷官和赌桌上的其他人,只是施展两个简单的幻法,一个是让赌桌上的赌客放松精神,爽快的输钱,一个是让荷官在确定大小的时候做出一些只有他看得懂的动作。
赌场的猫腻杨毅不清楚,但是荷官背靠赌场,要她输钱可能吗?
赌大小,一赔二,一万的筹码连续赢几盘就有了,而杨毅也注意到清醒的紫罗神色在一点点变得焦急,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小输了几盘后,杨毅跟荷官换了一个一万的筹码,再拿了三个一百的筹码,剩下的直接赏给荷官和紫罗,就独自一人离开赌桌。
一百筹码要了一瓶酒,独自浅酌,看着大厅里的喧嚣,直到独自喝完一整瓶酒,杨毅才起身,直接去兑换一张暴风号船票。那船票,居然是一张柔软的金属卡片,上面的图案是一只海兽。
“嗯?”手握船票卡片,杨毅察觉到卡片的不同,“这卡片上有一种特殊的能量。”
“看来拿着船票就会暴露自己。”杨毅把卡片翻来翻去的看,随后不在意的收好。
他在船上逛来逛去,找准目标后,迷惑住一个不起眼的侍女,让侍女把船票收到她房间。
“后天来拿回船票,然后直接上船。”杨毅打定主意,他希望事情能简单结束。
第二天,杨毅也来到赌船,确定计划没什么纰漏,就回到落脚的客栈。
杨毅不觉得一切会那么平静,事实也是如此,只是事态以他想不到的形式进行了下去。
“暴风号的船票只卖出近二百三十张,还有七十来章船票依然处于无主状态,为了不浪费,我们给大家一个免费获得船票的机会。”
赌船上一个管事模样的老者来到码头,大声的说道:“今晚太阳落山后,我们将不定时的把船票扔进海里,在第二天天亮前扔完。”
“想要船票,就去抢吧!”
听完这话,杨毅觉得赌船上的人真是不怀好意,“安全起见,我今晚直接待在赌船上得了,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杨毅上船时一切还好,杨毅找到那侍女,取回船票后买了瓶酒。为了观看今晚的海战,他还买了个座位,没错,赌船上开始卖座位了,一百两黄金一个座位。
船上还新添了关于今晚海战的赌局,有赌某一时间段有多少人能安全取得,有赌第一张船票是男性取得还是女性取得,赔率不一。
海中混乱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太阳从海面升起,海中,血腥的气息依然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