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小就特别脆弱,还特怕生。书中说天秤座是外交高手,可是我直到十一岁了,见家里来了生人还往门后头躲。
有一次,我们家来了一群人,我妈说是我爸的猪朋狗友。我见着一个个往屋里头走,我就往门后头躲。谁知道来了一大个头的,一进门就特豪情的冲我爸挥右手,左手狠狠的把门往墙角上拍过去。
我一直偏瘦,长得跟小鸡儿似的。被这么一拍,没晕,没叫,只感觉鼻子热热的,有东西流下来。那大个头一见门不对,打开来一看,一小姑娘流着鼻血盯着他瞅,吓坏了立马把我抱出来。我一见他冲我伸出,放出高分贝的音响哇哇大哭。
这就是小时候的我。见谁都哭。
后来我遇见了他。我的男人。那会我正上初中,记得每天都要特早去学校里。因为迟一些,走栏里就会站满男生,他们喜欢站在两边空一个很小的空间让人走过。
那天,我迟了。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就直捉弄我。拨我的头发,挑我的裙角。
直到一男孩儿吼道:“你们干什么呢!”
我一转头,后面一个长得跟虾米似的男孩儿正大义凛然地指着那些个调皮的男生质问。我一见他们不弄我了,我就往教室里头跑。
那个男孩儿就是刘飞。一直到很后来了,刘飞还拿这件事儿数落我,说我没良心,人家救了我,我却不顾人家的死活。可是我一直没什么印象。我对我小时候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印象。
记忆是从上了高中才清晰起来的。那年暑假我在家里睡了整整两个月。足足掉了八斤的肉。我妈妈成天成天说我长得跟小鸡似的,就在那年我突然回了她一句:“我如果真跟小鸡儿似的去招男人,估计你就不会再这么骂我了。”其实我一直很讨厌她这样说我,因为胆小,所以一直没有反驳过她。我妈当时一愣,我也一愣,谁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声的说话。除了哭,我其它的声音基本上都是发给自己听的。
那次之后,我就变了个人。
我开始会笑,会说,会吵,会闹。见谁来都特热情往屋子里请,端茶送水,人见人夸。
高中之后,我和刘飞同一个班,同桌。回回考试,文科全是我第一,理科全是他第一。理科全是我倒数第一,文科全是他倒数第一。于是班主任找了我们谈话,她说,要我们好好互助一下,我帮他补文科,他帮我补理科。班主任说:“她实在不愿意看俩金子偏科偏得这么严重。”
于是,我们就给对方当教师,不仅成绩上去了,爱情的火花也出来了。
我们俩成双入对的,那会谈恋爱的人也不少了。花前月下比较少,誓言比较少。更多的只是安静的呆在一起闭上眼睛听星星月亮。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会安静下来。
刘飞问我,还记得那年我跟笨蛋一样被人整的时候的事儿吗?我说我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当年长得像虾米一样的他。他就拼命的数落我,他说我忘恩负义,他说我没良心,他说我是一个特自私的人。我笑着听他数落。他说累了,就靠在我的肚子上,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的肚子里能有一个他的孩子,他摸着我的头发说:菲菲,你太瘦了。他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柔情,我就在这一片柔情当中把自己的处女身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