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手真是巧,瞧着花样绣的和真的一样,可是紫阳花?”
我拇指与食指轻捏绣针,纤纤柔胰,皓腕如雪,引着紫色的丝线穿梭在金色的锦缎上,那一朵朵钟灵清秀的花便簇簇的茂盛开来。
抬眉看向眉眼清秀的卿书,修溦给我安排的丫头,机灵活泼的女孩:“是紫阳花,花朵虽然很小不起眼,可是成团锦绣的盛开,生机昂扬的,赏花的人也能体会到生活继续的气息和满满的渴望。”
卿书咯咯的笑:“姑娘说的奴婢听不懂,不过一定是很有学问的,您这般心灵手巧,难怪太子爷那么喜欢您。”
“胡说什么,你这丫头也欺负我。”
“我哪里敢啊,你是不晓得,现在这院子里的人都挤破头的想见您一面。”
“见我?我长得吓人吗?”
卿书咧嘴笑,仿佛有流水湛湛:“姑娘说笑呢,怕是没有比您再美的人了。我自小进府为婢,太子爷凌厉是出了名的,别说是对府里的家眷,就是和王上王后也是冷冷淡淡的,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这样紧张一个人,脸上焦急的模样头一次让人觉得爷也是有感情的。”
“你这丫头说是非头头是道的,倒不如给我讲讲这太子府里的人。”
“那您算是问对人了。”卿书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围桌盘坐,给自己倒了杯茶:“要说这太子府看着热热闹闹,人头攒动的,可真正的主子也就4个人,太子和3位妃子。要说这太子妃可是家世显赫,大家闺秀。祖父是三朝权臣丞相修殄,姑姑是当今王后,父亲是执掌三军的兵马大元帅,就连同胞哥哥也是赫赫有名的四公子之一将军修涯,年纪轻轻就军功卓越。”
“四公子?”我好奇地插话。
“四公子就是四位优秀的男子,分别是冷霜公子太子浞飏,冽阳公子将军修涯,秋霁公子判官昊殇,宁波公子学士宁宇。哦,对了,给姑娘疗伤的就是判官昊殇,别看他长得温和清秀的,也是个狠厉峻肃的人物。”
“那其他的两位妃子呢?”
卿书顿了顿,抿嘴喝了口茶,接着说:“喜欢穿红衣的女子是凤妃凤婞红,性子直爽心直口快,是太子太傅之女凤连城之女。凤妃自小倾慕太子,刚过及笄之年就让就自个跑到王后那请求下嫁太子。太傅气恼她不顾女子廉耻,把她禁足在家,凤妃性子烈三天不吃不喝,最后晕倒。太傅也没了主意,便去求王上,于是王上就指了婚,凤妃终于达成所愿。”
我掩嘴笑,世间竟有这样大胆的女子,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就算有悖礼法也是可以得到谅解的。
“至于那位素净出尘的女子是清妃宁清,就是四公子之一宁宇的妹妹,大学士宁运兮之女。这位主子说的话少的和咱们的太子爷有的比,平时除了请安几乎不出她的院子,也不怎么与妃嫔往来,对爷也是冷清的。”
我问:“她不喜欢太子?”
“这谁说得清。不过,外面倒是有过一些传闻,说清妃在外面有喜欢的人,后来死了,清妃的心再没活过来。不过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哪有个准头。”
无风何来叶动。混浊的尘世哪会有真正清心寡欲的女子,没有经历过一番痛彻何来看透冷暖如何淡薄名利。
窗外一湖碧波微澜,风轻轻渺渺的拂过水面,却不曾想惊动了一池荷花春色。涟漪泛起,荡着片片残波,扰了正在搔首摆姿的红花嫩叶。宽大的荷叶脉络清明,阳光下泛着青青葱葱的绿,或沉或浮于水面之间,摇曳不定。
我对清妃这淡定清逸的女子很好奇,却不能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在卿书或是这里任何一个人面前。我只是一个对这里的世界一无所知没有任何目的的凡间女子,不能对某一个人过多地询问,这样只会增加他人的关注与防范。一个真正的杀手的在使出致命一击之前是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往往混迹于市井之间,平凡而普通。
可是在离开的这二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不知敌情如何应敌,因此我需要一个生活在此且可以倾心相对的同伴。但眼下我无名无份无权无势,可以做的就只有等待,等待浞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