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战恶狠狠地瞪了灵姬一眼,仍是觉得她竟是个讨人厌的。
灵姬哼笑一声,“你看我亦是没用,我若是当真能救她,不必你说,我自是已经叫她好好儿的了。可如今她的情况比昨日还要差些,我是当真尽力了。”
乌汗蓉儿目光楚楚,纵然云战瞧着灵姬的目光带着火,却仍是不得不强压下来。
他冷声问道:“那你说,要如何才能叫她恢复过来?”
“这却是简单,她会这般全是因着体内的蛊虫躁动,只要有能控制蛊虫的东西,便能叫她恢复过来。我昨日已经给她瞧过了,她体内的蛊虫,需要两种药物,方是能彻底地叫它们安分下来。”灵姬面上的神色很是真诚。
“啊……”
云战原还是在考虑,只随着乌汗蓉儿的一声痛吟,他却是再顾不得其他了。他望着灵姬,等着她将话说完。
灵姬见着云战已然被说动,她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我听闻大历的最东边似乎有一种草药,能叫虫子延缓生长。而在大历的最西边,却又长着另一种草药,能叫虫子陷入安眠。”
自然这两种草药都是她随口胡说的。
云战面上有些不相信,他问道:“你确定有这些东西存在?”
“自然。”灵姬嗤了一声,使得自己面上的神色更是正常了几分。她伸出手来,探了探乌汗蓉儿额头的温度,“你要知晓,若是叫她体内的蛊虫彻底陷入沉睡,她便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儿来。唯有叫蛊虫暂时安分了,再用药控制蛊虫的生长,待到我寻出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了,她便是无碍了。”
左右不过是要给她争取时间,好寻出解决问题的法子罢了。
云战原不打算应下,只瞧着乌汗蓉儿愈发痛苦的神色,他便是再怀疑,亦只能是应下了。
却也正好了,屠凤栖一行人是朝着东边而去的,只将那几人先打发出去,回头再差人跟上便是了。
云战心中有了计较,再看灵姬却仍是觉得不大舒心。这灵姬倒是愈发的放肆了,也不知晓是不是因着百灵巴结上了战王夫妻,竟是叫百灵心中多了不少底气儿。
灵姬却是没有再去注意云战的神色,只与乌汗蓉儿对了一个眼神,彼此皆是松了一口气。
*
百灵是在傍晚时分醒来的。
因着担忧用药太猛会伤了她的身子,屠凤栖在离开了皇城后,便已经不再喂她喝迷药了。
她们暂时地歇在了一个客栈之中,百灵独居一个房间,醒来的时候见着的头一个东西,便是自己头顶上全然陌生的罗帐顶。
她想了好一段时间,方是想起了,自己原是在与屠凤栖说话,随后便是决定了要进宫去与灵姬呆着。谁知晓她一站起身来,便是一阵晕眩,随后竟是再不省人事了。
瞧着这四周的环境,她似乎已经是不在那小院子之中了。
她有些茫然的眨眨眼,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房中桌案上摆了一碟点心,一旁还温着一碗酥油茶。
百灵知晓,自己这还是在大历的。也便是说,此时她应是在离开大历的途中。
“吱呀——”
空青推开门走了进来,见着的便是百灵正愣愣的望着桌案上的酥油茶的模样儿。她抿了抿嘴唇,双手绞着青色袄子的下摆,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百灵大发脾气却还是好,眼下这般静悄悄的,竟更是叫人觉得不安心。
“公主。”空青走过去,忙着替自家姑娘解释,“姑娘不是有意要阻挠公主进宫的,只灵姬娘娘先前给姑娘送了一封密信,只说定是要姑娘带着公主离开皇城,躲得远远的,再是莫要回来了。公主莫要怨怪姑娘,她亦是想让公主好好儿的。”
百灵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的眼中毫无波澜,只一滴泪却是滑落了下来。
看来是果真离开皇城了。
“公主饿了吗?这客栈的点心不错,公主不若先是用些。”空青端了桌案上的点心过来。
百灵轻声问道:“眼下咱们是到哪儿了?我睡了多久?”
“不过才出了皇城不久,公主睡了不足两日。姑娘伤了公主的身子,便是叫奴婢能等着公主醒过来。”空青应道。
便是没有走多远的意思了。
百灵的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她点点头,伸手接过了点心,慢悠悠地吃着。她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谁亦不知晓她在想着些什么,只面上的神色,却是一直没有任何的变化。
空青却是有些不安,瞧着百灵这般模样儿,却也不知晓是不是记恨上了自家姑娘了。
百灵慢吞吞地将一碟点心皆是给吃完了,方是拍了拍手,将上头点心的碎屑给擦掉,“你放心,我知晓嫂嫂的用心,自是不会怪她。”
她轻叹了一声,似乎放下了许多的事情,却又似乎更是沉重了些。
空青被她看穿心中的想法,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既是能这般说,至少在明面儿上,百灵是不会再去记恨姑娘了。
她忙是点头:“姑娘说了,公主歇息够了,待会儿便去寻姑娘一齐说说话儿。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劳烦公主了,奴婢这便去回了姑娘,公主已经醒过来了。”
空青满脸喜色地出门去,还很是贴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百灵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抹暗芒。她低下头来,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轻喃了一声,“娘……”
屠凤栖还是在快些歇息的时候发觉,跟着她们的暗卫已经不见了踪影的。
卫青来报备此事时,面上自是难掩欣喜。他说道:“天下却是最好的机会了,王妃赶紧换一身衣裳,依着咱们原本的计划离开此地。”
他们却是是朝着与边城相反的方向而去的,只为着的不过是混淆云战的视听罢了。待到云战的人放松了警惕之后,再是换一身装扮,朝着来时的路快速赶到边关去。
屠凤栖已是与百灵说了好一会儿话了,百灵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异样,似乎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已经离开了皇城的事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