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很快便来了,他已经从空青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见着屠凤栖浑身颤抖地站在院子里头。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怕,我马上便去将云娘给找回来。”
来送信的是人是乌汗吉娜身边的人,自然此事亦是与乌汗吉娜脱不了干系了。
司湛脸色阴沉,瞧着屠凤栖含泪的模样儿,更是恨不得即刻便去将乌汗吉娜给碎尸万段了才好。
“湛哥哥……”
“王妃,又有人送信来了。”下人又冲了进来,“一封信!”
这回他很是识相地将信送到了司湛的手中,司湛撕开信封,只见里头用一张纸写着“司湛单独来”。
这却是明目张胆地表明身份了。
屠凤栖咬牙,司湛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纸撕碎。
素锦亦是跑出来了,“姑娘,如何了?”
“卫青与素锦进宫去,其余的人守着院子,断不能叫一只苍蝇飞了进来!”司湛吩咐完,再是低头揉了揉屠凤栖的脑袋,“等我回来。”
屠凤栖点点头,面上有些苍白,却是不曾叫司湛看出了半点儿端倪来,“湛哥哥当心,莫要叫人给算计了。”
司湛应了一声,转身大步朝着外头走去。
素锦与卫青亦是跟着出去了。
待到院子中的人散去,只余下了一个空青后,屠凤栖方是身子一软,亏得空青手快将她给扶住了。
“姑娘!”空青声音颤抖。
屠凤栖摇摇头,后背的汗已是将衣裳给****了,“去找产婆,我要生了。”
送云娘的手指来,原便不是因着当真想要用她肚子里的孩子交换。便是她是乌汗吉娜,她亦不会想要两个无用的娃娃。
充其量不过是想要吓唬她罢了,孕妇受不得惊吓,偏出了这般大的事儿,她的月份又大了,如何能撑得住?
从一开始,乌汗吉娜便是奔着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没命去的。
可她却偏是不能不依着乌汗吉娜的步子走,但凡是她在司湛跟前露出了半点儿端倪,司湛却都会放弃云浅浅的性命,转而陪在她的身边。
“啊——”屠凤栖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四周的暗卫一个闪身冲到了她的跟前来,随手取了空青的斗篷下来,盖着屠凤栖的身子,将人给抱进了早便准备好的产房之中。
“不要与湛哥哥说。”屠凤栖双手死死地扣着暗卫的胳膊,暗卫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他一个闪身,便又是消失不见了。
空青急得出了一头的汗,偏她也不知晓做什么,只能在屠凤栖的耳边不断地说着些鼓励的话儿。
“姑娘稳住,两个小郡主定是乖巧的,定会安然无恙的。有王爷在,云娘更不会如何,姑娘莫要有杂念,只将孩子平安生出来再说。”
到底是有默契的,只一眼便是看穿了屠凤栖的胡思乱想。
产婆今日清晨还以为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能这般快出来,眼下被找了过来,好歹是稳住了,可王妃自个儿却是出了些问题。
力气不使在点儿上,回头说不得便是一尸两命,不,三命了啊!
“王妃,深呼吸,宫口还未开,王妃攒着些气力。”产婆一叠儿声道。
屠凤栖又是痛呼了一阵,空青端来了一碗鸡汤,“姑娘喝几口。”
还需攒力气。
屠凤栖脑子里虽然有些乱,只听了空青的那一番话之后,到底也是稳了下来。她听着产婆的话,勉强喝了好几口鸡汤,又觉得身子暖了些。
她们都会没事的,无论是她与肚子里的两个小姑娘,还是云娘,定都是会平平安安的。
*
而另一厢,司湛依言去了乌汗府中,只才靠近了路口,便是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乌汗府有些偏僻,四周竟是没有多少走动的人。司湛拧着剑眉看将自己围在了中央的人,再越过一群人去看站在最外头的乌汗吉娜。
落了胎的乌汗吉娜休养了两日,大抵是心中有了盼头,竟是恢复得很快。眼下竟是能够下床走动了,只脸色到底有些憔悴。
见着司湛,她轻笑了一声,“王爷哥哥果真是重情重义。”
不愧是她看上了的人。
司湛戒备地看着她,语气微冷:“云浅浅呢?”
“云浅浅?”乌汗吉娜哼了一声,抬了抬手,后头便是有两个男子将云浅浅给押了上来。
云浅浅满身狼狈,身上皆是被毒打的痕迹,鲜血沾污了衣裳,双手从破碎的袖子中伸出,右手食指的位置空荡荡的。
乌汗吉娜声音凄厉,“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般很可笑?亏我待你满腔深情,你竟是随屠凤栖一同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你要云浅浅?我偏不给你!”
她算是彻底地歇了与司湛发展一段旷世奇恋的心思,单图奴说得对,男人皆是贱骨头,你待他愈是好,他便愈是看不到。她为司湛百般付出,如今却是落得如此境地,倒不如一开始便是这般。
终归待到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亦还是有翻身的机会。屠凤栖一死,她定能上位。司湛喜不喜欢她,她竟都是不在意了,男人……她半点儿都不稀罕!
司湛亦是不曾料到,乌汗吉娜会疯狂至斯。他皱着眉头,“本王从未想过要你的深情,一切不过是你的妄想罢了。”
他有妻有儿,是乌汗吉娜非是要缠上来。若是要说无辜,分明他们一家子方是无辜的。
司湛垂下眼帘,余光却是打量着渐渐围上来的人,二十余人,他一人能应付得了,只不知晓后头还会不会有救兵。
“将他给我拿下来!”乌汗吉娜手一挥,原本只在观察司湛的人,便是迅速地冲了过去。
“哈哈哈哈!”乌汗吉娜状似癫狂,一把将云浅浅给推开,“将这个贱人给我丢到乱葬岗去!”
乌汗吉娜心中从未这般痛快过,眼看着司湛在人群中缠斗,她更是出声道:“你可知晓我为何要将你引来?你以为我不知晓你武功高强?可你武功再是高强,亦只会更快地挥发了你体内的药性!”
她颇为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封信里头,我抹了药,待到药性出来,你便只能臣服于我的脚下。你的王妃如今正在生孩子,若是叫她知晓,你竟是在这时候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你猜她能不能平安地从产房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