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想随你去大历。”
纵然云战有多少苦衷与无奈,司湛却仍是冷着一张脸拒绝。
他不想离开昭都,更不想离开自己的妻儿。
“孤王并非是当真想要你回去当大历的皇帝,只是孤王如今膝下并无子嗣,旁系中的孩子亦是被单图奴给养废了。孤王需要一个子嗣来挡住悠悠众口,随后再从旁系中挑选合适的孩子加以培养。”见着司湛这般坚定的模样儿,云战却是不得不将自己的计划给全盘托出了。
这般说来,他却是没有非要司湛留下来的意思了?
屠凤栖的目光闪了闪,扭头望向了司湛。
“孤王知晓你不喜欢孤王,是因着孤王不仅仅错过了你的成长,更是因着孤王连你母亲的最后一面,皆是不曾见到……”
“你说错了。”司湛一脸冷意地打断了云战,他凝眉,冷声道:“本王在意的不是你不曾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而是因着你,母亲这一辈子皆是要背负着罪孽与骂名。若不是有父王挺身而出,你要母亲如何面对指责?”
那是当朝的太后,若非是先帝去得早,只怕太后早便要被浸猪笼了。
堂堂的太后娘娘,竟是与敌国的皇帝纠缠不清,还怀了身孕。后来人虽是回到了昭都中,只肚子里却是揣着一个孩儿。
也亏得先帝重病身亡,再有父王顾念着与母亲的情分,将他给接到了王府教养,如若不然,这等机密之事传了出去,不仅仅是母亲要受到严惩,整个大昭的脸面,亦都是丢尽了。
他的成长中,确实是没有云战的存在。只是这对他而言却是无关紧要的事儿了,他有父王,有师傅,更有母亲,云战却是显得不大重要了。
屠凤栖揪了揪司湛的衣袖子,在云战的眼皮子底下与司湛咬耳朵,“他当真以为他很重要?他要培养一个孩子,那与咱们又有何关联?难不成如今求人办事儿,竟都用上了威胁的招式了?”
这叫她心中很是不畅快,仿佛他们被算计了一通,对方却只想着逗他们玩儿一般。
所以他们是成了云战掌心的小老鼠?
云战干咳了一声,这个姑娘着实是个神经粗的,还当真以为他听不到了不成?
“总之——”屠凤栖眨了眨眼,将司湛心中的话说出,“您便莫要妄想,湛哥哥会随你一同去大历了。大昭方是咱们真正的家,您要如何,与咱们夫妻二人并无太大的关联。”
她便不信了,这般明显的拒绝,还会叫云战继续纠缠下去。
云战面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虽说早有预料,只亲耳听到这等话,他垂头丧气地叹气了一声。
司湛瞥了他一眼,面上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儿。
“桑支,送客。”屠凤栖挥了挥手。
原本她对云战却还是有些好感的,只如今云战的种种作为,却已然让她觉得厌恶了。
桑支应了一声,与素锦冷着脸将云战请了出去。
云战虽还想着说服司湛与屠凤栖,只素锦却是背着司湛与屠凤栖,偷偷摸摸地亮出了自己藏在腰间的小剑。
云战郁闷不已,只能跟着丫鬟们出去了。
偏他的背影显得格外的落寞。
屠凤栖偷偷看了一眼,又回头看司湛,“有些意外。”
他是来告知他们真相的?可为何她总觉得云战今日来访,却还是一个圈套?
若是真相当真便是这般简单,为何他先前竟是要百般隐瞒,难不成他并非想要利用真相引他们上钩?
“他没说何时会放了百灵。”司湛冷声道,不仅仅是没说何时会放了百灵,更是不曾与他们说了,他日后还会不会给他们下绊子。
正如他们不会跟着云战去大历一般,云战亦是不会放弃说服他们去大历。
只看日后的较量了。
屠凤栖后知后觉地点头,这般说来,纵然他们已经知晓了浮生大师与乌汗蓉儿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却还是不能够躲开了云战的阴谋了?
而此番云战应是不会再隐藏自己,这是要开始正面对上了?
她抖了抖身子,司湛捏了捏她的手,神色间仍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儿,显然是不曾因着云战,而影响了情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湛冷笑了一声,“这里是大昭。”
倒也是了,这里是大昭,于他们而言,到底是有利的。
只此时屠凤栖却是没有想到,他们身在大昭,于他们而言既是有利,亦是会叫云战更好的控制住他们。
云战回到了宫里头,便是在御花园中遇见了景凤梧与云浅浅。
景凤梧的身体还未完全地好起来,云浅浅便奉旨留在了宫中,眼下二人正在争执。
云浅浅穿着银丝彩绣棉裙,仰着头望着景凤梧,双眸却是通红不已,“皇上是当真瞧不清楚,还是民女表现得不够明显?您到底想要民女如何?民女早便说过了,若是皇上不想看到民女,民女走便是了。可皇上非是要民女与您一同回到昭都中,却对民女不闻不问,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景凤梧神色冰冷,对云浅浅的质问恍若未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浅浅,比起前段时日来,这姑娘的脸上已经多了好些肉了,瞧着白嫩可人,竟是与昭都中的贵女们没什么差别了。
景凤梧甚至在想,也许让她在宫中在多呆一段时日,她便是要被自己给养成公主了。
“皇上,您到底有没有在听民女说话?”云浅浅气急,跺了跺脚,对着景凤梧便是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民女还是习惯在宫外的日子,皇上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只要遵照医嘱,便无任何大碍了。”
她当真是受够了这被关在宫里头的日子了!
景凤梧到底是什么意思?先前态度强硬地将她留在宫里头,她还以为是他对自己终于有了男女之情,谁知晓竟只是想要她在宫中好吃好喝的养着,这般无聊的日子,于她而言简直便如废人一般。
师傅早便说过了,他们这些当大夫的,若是不行医救人,那要这一身的医术,又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