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自己还要去找瑶华长公主认错,司马玥的脸一下子便拉了下来。
她也不管方才司马大人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了,只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一副全然不愿意低头的模样,“认错?我才不去认错!我没有错,爹你别想我会低头!”
“是啊老爷,咱们玥儿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要玥儿去给那个什么魏夫人认错?这不是在作践咱们女儿吗?”潘氏又不满意了,她一把将司马玥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瞪着双眼看司马大人,“莫说是一个狐狸精,便是公主来了,也没有叫我的女儿给她认错的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便不信他们在凌州里头,还能摆出什么谱儿来。”
事到如今她仍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才是最娇贵的那个,司马大人觉得气闷,“你也不想想,如今凌州早便是他魏黎的天下了。大历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你若是当真在意我们的女儿,便更是应当让她去认错,如若不然,别管凌州中是谁做主,头一个被发落了的,便应是我司马家!”
“我看谁敢!”
潘氏素来蛮横惯了,她是个发起疯来还能撒泼打滚儿的,这些年来便是郭氏都没少吃亏。毕竟要脸的人,总是不能任由这等不要脸的胡闹的。
潘氏在凌州中几乎是独孤求败,天下无敌了,眼下来了一个魏夫人,却是叫她受了不少气。她倒也就罢了,偏那个魏夫人,竟然不要脸到作践一个小姑娘,那可是她捧在手心宠爱的女儿,日后是要去世家里当主母的,区区一个魏夫人狐狸精,竟也敢这般放肆,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绝不!
潘氏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司马大人的眉心突突直跳。他瞪着潘氏看了好一会儿,只潘氏却是愈发嚣张地挺了挺胸膛,“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那气势竟是比司马大人还要足上几分。
方才的下人有心还想要再说话,只待到见着两个主子似乎已经要打起来的模样,他悄悄地后退了一步,假装什么都不曾见到。
“泼妇,泼妇!”司马大人痛心疾首,只望着潘氏,高声道:“当初我便不该娶了你,都是你教坏了玥儿!”
“上梁不正下梁歪,总归还是你们司马家的种,关老娘屁事!”潘氏毫不相让。
司马大人一甩袖,愤愤地往里头走。潘氏见状,忙扯开了嗓门,嚷道:“你要去哪儿?”
“反正不与你这泼妇呆在一起!”司马大人道。
“定是去找那些小妖精了!”潘氏磨了磨牙,看着司马大人走进了内院。她转而握紧了司马玥的手,告诫道:“玥儿,你要争气些,如若不然,娘还真是要被那些小妖精给挤兑得没边儿了。你爹也是个糊涂的,当年我带着大笔嫁妆来到了他们司马家,他们竟也是忘恩负义的,见着我生不出儿子来,便一个一个女人地往后院里抬。”
说到伤心处,潘氏更是忍不住哽咽,“可不看看,抬了这般多的小妖精进来,还不是一个儿子都没有?说不得便是他们司马家的男人不行呢!玥儿,你要好好的,娘还等着你成了当家主母,给娘长脸呢!娘为了你吃了不少苦头,当年娘为着把你生下来,可是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要不然娘也不会不能给你添一个弟弟了……”
这事儿司马玥是知晓的,只她更清楚的是,当年她娘之所以会拼死拼活地想要把她给生下来,不是因着别的,而是因着以为她是个儿子。结果一出生,发现是个女娃娃,潘氏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也亏得司马家人丁凋零,虽说司马大人纳了不少姨娘,却也只有她一个孩子。
司马玥神色淡了淡,将手拿开了些,“我知晓了娘放心便是了。”
只是她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却也无人知晓了。
却说司马大人怒气冲冲的回了内院,一眼便见着他最是宠爱的姨娘,正捏着一朵晚开的花儿,在后院中半仰着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司马大人心中的怒气稍稍地散了些许,女人便该有女人的模样,像潘氏那样儿的,当初若不是他着实需要银子,谁会娶一个远近闻名的泼妇?
见着宠妾,心情变得好了些许的司马大人,回过头去朝着跟着自己许久的下人点了点头。下人会意,跟着司马大人进了书房。
“老爷。”下人弓着身子,面上有些发苦,“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大历那边的人再来,咱们可还是要继续与他们合作。”
先前他们亦算是有过些许合作的额,只偷偷摸摸地将魏黎将军的消息给卖给了大历人,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但如今大历显然是要败了,若是他们还与大历合作,无疑是在往枪口上撞了。
虽说富贵险中求,可如今这很显然是求无所求了。要他说,现在她们最该做的事儿,还是要与大历人撇清了关系。
司马大人心中所想,正正儿好的与下人所契合了。他几乎没有半点儿犹豫,“自然是要撇清关系了。好在先前我也没做什么真正损害了大昭利益的事儿……”
只是将魏黎的消息给卖出去罢了,这还可以解释为他被大历人蒙骗了,以为他们是想要多加了解大昭,好结成友邦,他亦是被蒙骗了。
虽说理由有些牵强,但只要能保住司马家,丢脸些亦是无所谓了。
司马大人沉吟了一会儿,“若是日后再有大历人过来,只说老爷我不见客。咱们也该为自己做做打算了……”
若早知晓会如此,他便不该答应了大历的圣上!
幸亏还能挽回。
“是是是,奴才亦是这个意思。”下人连连点头,“只是从前的事儿,到底是不大好说。”
“这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不过还是要求得魏黎的原谅了,玥儿真是……”
说到叫自己头疼的女儿,司马大人觉得自己又该生气了。
但他那一口气还未发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便是落到了他的跟前。他脸色一变,皱着眉头,“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冷笑:“司马大人只打算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