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魏黎在刺史府上训斥了司马玥后,司马玥便再不敢出门去了。原本司马大人在凌州中,却也是能够勉强与刺史持平的一个角色,只因着司马玥的鲁莽,魏黎果真说到做到,竟是明里暗里地对付司马府了。
先是司马大人亲自处理的事务出了差错,再便是司马府的产业,竟是开始遭到盘查。司马大人与潘氏皆是知晓的,那些铺子在明面儿上虽是毫无错处,只背地里却是藏了不少见不得人的阴司秘密的。
经不得查。
司马大人本以为,魏黎虽是将军,只到底是初来乍到,应当不会查到什么。偏他错算了瑶华长公主对魏黎的意义,故而当魏黎查到司马府名下的产业,竟是涉及了好几个人命官司时,司马大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司马大人带着司马玥来到将军府的时候,瑶华长公主正在学着给魏黎将军做饭,因着郭氏的建议,这几****没少往厨房跑。
只奈何她仿佛天生没有这样的天分一般,连着学了好几日,竟只能够勉强熬出一锅鸡丝粥。
司马大人与司马玥在前厅,今日司马玥穿了枚红色的衣裳,梳着百花髻,脸色红润,望向魏黎的目光中,却还是带着娇羞的情意了。
说她在府中许久不敢出来见人,魏黎只觉得这模样是有些嘲讽了。
但司马玥却仍是觉得,若是没有了瑶华长公主,她定是能俘获魏黎的心。她年轻貌美,又是凌州中少有的美人儿,爹爹还是能够与刺史平起平坐的司马大人,那日是一个意外,是她被魏夫人刺激得昏了头,这方是做出了那样儿不得体的事儿。
司马玥待在家里的时候,愈发的将过错都推到了瑶华长公主的身上来。
那个魏夫人,定是早便知晓了魏黎将军会来,偏那个女人却是什么也不说,只由着自己做出那样的事儿来。魏夫人都这般大的年纪了,竟还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却也不嫌丢脸了。
“小女被下官宠坏了,竟是对魏夫人做出如此无礼之事。下官已经罚过她了,她亦知晓自己做错了,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这一回。”司马大人将自己的态度摆得很低。
魏黎神色淡淡,手中端着一杯茶,目光从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地揪着裙摆,偶尔还抬起头来,满目娇羞的抬起头来,娇滴滴地嗔魏黎一眼。
司马大人忙道:“玥儿,还不快些向魏黎将军认错。”
司马玥“啊”了一声,双手愈发收紧,“我,我……玥儿知错了,还望将军看在玥儿年幼的份儿上,原谅玥儿这一回。”
司马玥含羞带怯,魏黎的神色却是没有半点儿波澜仿佛司马玥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一般。
他的手指头在桌案上敲了敲,“你不该向本将军道歉。”
司马大人下意识地觉得不妙,不该向他道歉?难不成是要向魏夫人道歉?
司马玥亦是猜到了魏黎的意思,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情愿地望向了司马大人。
司马大人迟疑了一会儿,他对瑶华长公主未尝没有轻视的意思,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罢了,便是与魏黎将军有天大的情分,亦不该是挡了小姑娘的路了。
他的女儿笨便笨在,不顾场合的与瑶华长公主作对。
司马大人叹了一口气,“魏黎将军,这……小女的身份……”
“你女儿是什么身份,本将军的夫人又是什么身份,还是你觉得,你的女儿凭着你,便能够和本将军抗衡了?”魏黎嗤笑了一声。
司马大人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自然是不能与魏黎抗衡的,便是在这凌州中,他的上头还有一个刺史压着,魏黎将军是从昭都来的人,出身名门世家,便是到了这边缘的凌州,他仍旧是他们不可能比及的对象。
司马大人呐呐的,司马玥握紧了双手。
“见过夫人。”门口的下人朝着瑶华长公主行了礼,目光隐晦地朝着里头扫了一眼,“司马家的。”
瑶华长公主只愣了一会儿,便是知晓了,定是司马家的人知晓了魏黎在对付他们,他们顶不住压力,来认错了。
只瞧着下人的神色,想来那司马家的人,还没有叫魏黎和将军府的人消了气儿。
瑶华长公主走进去,手中还端着一碗鸡丝粥。魏黎早便见着她了,忙从上头走下来,蹙着眉头望着她手中的鸡丝粥。
“不是说了,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好了。”魏黎将鸡丝粥接过来,与瑶华长公主一同坐下。
瑶华长公主扫了下头满脸愤然的司马玥,与不知晓在想什么的司马大人一眼,她回过头来,声音温柔:“能够给魏黎哥哥做些事情,本……我心中欢喜着呢!”
何况魏黎虽嘴上不说,只每回都是很高兴的。
她亦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们远离权利中心,远离那些扰人的恩恩怨怨,她为他洗手作羹汤,一同看清晨的朝阳与落日的余晖。
她觉得这样很好。
“这是最后一回了,下回若是你再做这些,我便将厨房的下人都给发卖了。”魏黎心疼地握着她那双被热水烫得有些通红的双手,“若你不听话,且看我怎么罚你。”
他的手指在她的的掌心挠了挠,瑶华长公主红着脸低下头来,“别胡说了,还有人在呢!”
不说还好,一说魏黎却是想起来了,司马家的人,对他的公主殿下似乎很是不满意呢!
魏黎面上十分平静,只当是忘了司马大人与司马玥的存在一般,与瑶华长公主一口一口的分掉了一整晚的鸡丝粥。
瑶华长公主面上有些微红,却也不曾推辞了。
司马玥恨恨的盯着满脸娇羞的瑶华长公主,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很美,如若不然,魏黎将军亦是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但是到底是一个老女人,再是美貌,又怎会比得上小姑娘的鲜嫩?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也不知廉耻地与一个男子互相喂食,当真是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