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看云浅浅的意思,汤圆儿与平安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这几日小心些便是了。
因着担忧旁人再动手,素锦亲自去熬药。云浅浅出去后,司湛便走了进来。
在他来之前,已经吩咐了卫茅,去搜查两个奶娘的房间了。汤圆儿的奶娘主动交代了,平安的奶娘曾用一方不属于战王府与皇子府的帕子给两个小主子擦汗。
丝帕已经被平安的奶娘给毁了,不仅仅是如此,那个奶娘还趁着卫茅一时没在意,竟是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人死了?”屠凤栖目光幽深。
司湛望着床榻上的两个孩子,“尚吊着一口气。”
他的目光冰冷得可怕,既是敢对他的儿子下手,他亦不必再等什么时机了。
屠凤栖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所想一般,只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无论湛哥哥做什么决定,我终究是会站在湛哥哥这头的。连不足一岁的孩子都不愿放过,那等人若是当真登上了皇位,只怕日后是要惹得天下大乱了。”
她素来不是什么大气的人,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亲自杀了伤害汤圆儿的人!
只景子默与玉丞相显然是有后手的。司湛将气若游丝的奶娘给丢到了玉丞相的府中,一转身,玉丞相与景子默竟是宣称,小皇孙在战王府中长了水痘,只怕是司湛要谋害大昭的子嗣,二人趁机召集了官差,将战王府给层层包围住。
景子默与玉丞相便站在战王府的门前,昭都中的百姓们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发觉了不对劲儿,眼下这般形势,分明是权贵们乱起来了。
“司湛,将小皇孙交出来!”一个宫人一马当先,只走到了战王府的门口,恶狠狠地砸着门,“若是小皇孙出了任何的差错,你们担待得起吗?太子殿下要将小皇孙与七皇子妃接入皇宫,司湛你莫要以为抓住了七皇子妃与小皇孙,便能以此要挟太子殿下了!”
景子默与玉丞相端的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他自封为太子,却仍是厚待自己的弟妹与侄儿。
只他却是不知晓,王府中根本便无人将他当成一回事儿了。
汤圆儿与平安已经喝了苦药汁,眼下已经沉沉睡着了。只是外头实在是太过吵闹了些,屠凤栖与景璇玑的脸色皆是不大好看。
景子默显然是早便等着这一日了。单只司湛的身世,景子默自是不可能将司湛如何了。只若是小皇孙在王府中出了事儿,他便能理所当然的发落了司湛了。
至于凤妩,既然平安的奶娘是景子默的人,那么想来他亦是知晓,凤妩早便不在昭都中了。但他偏是要司湛交出凤妩,无疑是为难人了。
“他这般猖狂,便不怕父皇醒过来后,拿他问罪?”景璇玑面上满是怒意。
景子默方是真正的贱人,平安会长水痘,全是因着他的人作祟,偏生他还倒打一耙,竟是将这罪名给按到了皇叔的头上来。
屠凤栖若有所思,“他是如何调动昭都中的禁卫的?”
禁卫没有皇帝的旨意,是断然不敢这般张狂地到战王府来的。
景璇玑一怔,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低头嗤笑了一声,“他的死期到了。”
只怕景子默还以为自己便能掌控整个大昭了,却是不知晓,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旁人的预料之中。
屠凤栖亦是露出了笑颜来。
门外,宫人叫嚣了半日,却是不见战王府中有任何的动静。他不禁回过头去,求助般的看向了景子默。
景子默与玉丞相对视了一眼,二人正欲开口说话,却见着凤淑身边的暗卫匆匆赶来。
“皇帝醒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直直的砸到了景子默与玉丞相的耳中,二人皆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倒是方才气势汹汹的宫人,一下子便吓软了双腿,瘫倒在了地上。
不是说,皇上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昭德帝是确确实实地醒过来了,许是应说,他从来便不曾昏迷过。
这几****是有意识的,故而景子默与玉丞相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皆是能听到的。
玉妃跪在床榻边,小心翼翼地给昭德帝擦着脸,“到底还是皇上英明,如若不然,只怕臣妾是要做下错事儿了。那日四皇子将那些毒药交给了臣妾,臣妾便想着,断然是不能叫皇上吃了苦头,便去寻了太子殿下。”
本应是天牢中的景凤梧,如今正好好儿的站在昭德帝的床前。
“父皇,此番玉妃娘娘是立下大功了。”
昭德帝的脸色还未变回原本的红润,是精神却是极好的。他沉吟了片刻,看着这两个他最是信任的人。
先前老四忽然便孝顺了起来,玉妃还在自己的跟前给老四说了不少好话。只后来他方是知晓,原是老四竟是抓住了玉妃流落在外的兄长,以此来要挟玉妃为他办事儿。
他指使玉妃下毒弑君,继而嫁祸到凤梧的头上来。只他却是不知晓,玉妃是雨儿的转世,雨儿又怎会害自己的儿子?
故而玉妃在发觉了老四的阴谋后,便差人去告知了凤梧。凤梧素来孝顺,自然不会瞒着自己。
昭德帝不禁想到那日,玉妃与景凤梧一同跪在自己的跟前,满脸懊悔的模样。
“儿臣知晓玉妃娘娘本不应答应了四皇兄,只是这兄妹的情谊,怎能说断便断?儿臣只求父皇莫要责怪玉妃娘娘,儿臣甘愿让出太子之位,以安四皇兄的心。”
可他怎么还会叫一个想要弑君的人当太子?
昭德帝亲自用下了玉妃换掉的毒药,假装自己已经身中剧毒,老四与玉丞相果真中计,竟也也不过问自己的病情,便火急火燎的找玉玺。
“父皇,据儿臣所知,皇孙之所以会长水痘,全是因着四皇兄差人用一方水痘患者用过的帕子,给皇孙擦汗了。”景凤梧低声道,“眼下四皇兄怕是已经知晓父皇‘醒来’的事儿了,儿臣只怕他会狗急跳墙。”
“这个逆子,竟是与大历人勾结,便是为着朕的皇位,枉费朕一门心思地将他当成储君般培养!”昭德帝气得脸色更是苍白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