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
行宫的花园中,魏黎与瑶华长公主不期而遇,二人对视了许久,魏黎方是慢吞吞开口道。
瑶华长公主微微一怔,尴尬地抬起手来,抚了抚耳边的发丝,“本宫,本宫只是路过……那里头莺歌燕舞的,本宫却是觉得十分的乏味。”
昭德帝养在行宫中的舞姬自然很是有一番滋味,只瑶华长公主却素来很是不耐烦见着这些。
魏黎低笑了一声:“微臣自是知晓,长公主在这等时候素来不会呆在里头。你从小便是这般,微臣瞧着那些舞姬,却是不及公主的半分风姿。”
他面上带着戏谑的笑意,瑶华长公主却是皱起了眉头,“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竟是拿她与舞姬相比么?
“本宫是堂堂长公主,便是将军觉得你我之间的情分早已耗尽,亦不应拿本宫与那等舞姬相比……”
“公主却是记得自己是堂堂的长公主了。”魏黎本意并非如此,只见着瑶华长公主提起自己的身份,他却也顺着她的话嘲讽了一句,“当年若不是因着公主殿下这高高在上的身份,你我之间又怎会将缘分耗尽。”
瑶华长公主咬着下唇,脸色一片苍白。她眨了眨眼,将眸中的泪意压下,转身便往里头走。
比起眼前这尽会伤人的,她却是宁愿回去面对那些不感兴趣的莺歌燕舞了。
只她才迈开了步子,魏黎便伸出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她低呼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那人纳入怀中。
魏黎将她压在假山上,一手撑在她的肩膀旁,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公主这是又要逃走了?你便不想知晓,我为何会回到昭都中?这些年来,你与驸马两厢圆满,我却是独自一人在外漂泊,在你心中,便无一点愧疚不成?”
瑶华长公主双眸通红,她与席玉生两厢圆满?若是圆满,如今她何必非要呆在宫中,只为着当年那么点儿执念。
她知晓往事不可回头,只她却仍是放不下。许是温静娴说的方是实话,她素来自私得很,既是拖累了席玉生,又耽误了魏黎。
“本宫……”
“我不想听你再说那些伤人的话!”魏黎的手指捏住她的嘴巴,恶狠狠道:“是,你是公主,只你若是当真这般在意自己的身份,为何与席玉生成亲后,你却是不曾与他同房过?你心里,到底还在念着谁?”
念着谁?
瑶华长公主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在魏黎跟前,她总这般娇气。只多年前他会纵容自己的娇气,如今再在他跟前落泪,却只会叫他瞧不起自己罢了。
“本宫没有念着任何人。”她忍着心口的疼痛,一字一句道:“本宫、没有、念着任何人!”
没有念着你!
“你说谎!”魏黎将她的脸掰正,“瑶华,我回到昭都,只是为着你!我不信你如今待我没有任何感觉!”
他逼视地望着自己,瑶华长公主却是低下头来。
她不能在耽误了任何人,如今她是一个丧夫的妇人,便是心中还念着他,却又能如何呢?
“本宫要回去……唔——”
瑶华长公主瞪圆了双眼,唇上一片柔软,那人撕咬着入侵她的口腔,仿佛是在惩罚她一般。不过一会儿,她嘴里便已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转了转眼珠子,奋力地推了魏黎一把。
魏黎伸手握紧她的双手,举到她的头顶上,附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公主当真对微臣没有半点儿感觉了吗?”
“没、有!”瑶华长公主咬牙道
魏黎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的双眼,“是吗?”
他几近痴迷地摩挲着瑶华长公主那带着一抹殷红色的嘴唇,不顾她的反抗,再次低下头来,狠狠地咬住了她的红唇。
“你……”
瑶华长公主挣扎不能,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魏黎却似乎很是愉快:“公主定是不知晓,当年微臣便想这般对你,你这女人没心没肺,微臣却是偏对你念念不忘,公主嫁给了驸马,微臣只能离开昭都这伤心地,公主可曾知晓,每一夜,微臣都在想着公主,想着你竟能这般狠心。”
瑶华长公主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她哽咽了一声,挣扎的双手渐渐没了力气。
她自是知晓自己心中到底是念着他的,只是当初母后说过,日后无论是何人登基,她若是与魏黎成亲,皆不会有好结果。
何况依着规矩,成了驸马的人,断不能再出现在朝堂上,魏黎他是个有能耐的,怎能因着她,便耽误了他的前程?
再有,在她出嫁前,温静娴来与她说过那样一些话,她心中的那点儿念想,却早便没了踪影了。
“公主,微臣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便当真不动心?是你说的,你我青梅竹马,最是契合不过,只如今你为何却偏要将微臣推开?”
“不是将你推开。”瑶华长公主低声啜泣,“分明是你与温静娴说,叫本宫莫要再耽误你了。本宫终究是要嫁人的,若本宫成了旁人的妻子,你又怎还会惦记着旁人的妻子?何况当初本宫去找你,你亦是说了,本宫素来自恃身份,你我之间也不必再有所往来。”
在赐婚后,她心中却还是抱着那么点儿可笑的奢望的。她以为,依着自己与魏黎多年的感情,魏黎定是会愿意来带自己走。只直至温静娴在自己跟前说了那些话,她却是动摇了。
后来她偷偷出宫去见了魏黎,二人一见面,魏黎却是出口伤人,只说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知晓自己高攀不上。
“是你亲手断了本宫的后路,本宫当年也曾想过,这便这般什么都不想,只随着你远走天涯便是。母后说你我若成亲,君主定是容不下你我二人,本宫便想着,既是容不下,你我便不在昭都中呆着,只远远的躲开了便是。昭都中的纷争,便再与你我无关。”她抬起那双通红的眸子,“可你终究却还是没能带着本宫走。”
许是当年他们两个人都是有错的,母后说得对,他们皆太过骄傲,年少轻狂的他们,却还不知晓怎样去守护自己最爱的人。